爸爸嘆了口氣，還附和著媽媽的話。

“這孩子就是不懂事，素心，你別太自責(zé)了，她身體弱，以后我們多注意就是。”

他甚至還帶著一絲責(zé)備的語氣對我說：“念念，以后要聽話，別讓媽媽擔(dān)心了?！?/p>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名義上是我的父親的男人。

他眼里的擔(dān)憂，全是對媽媽的。

我忽然明白了。

在這個家里，我好像才是一個外人。

醫(yī)生開了藥，護(hù)士來給我掛上點滴。

冰涼的液體順著輸液管一點點流進(jìn)我的身體。

爸爸本來打算留下來陪我。

他說：“素心，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p>

媽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捂著心口，柔弱地靠在爸爸身上。

“老公，我心臟不舒服，你一不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喘不上氣。”

爸爸立刻緊張起來。

“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快，我?guī)闳フ裔t(yī)生看看?！?/p>

他扶著媽媽，焦急地離開了病房。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滴答作響的輸液架。

深夜，我從昏睡中醒來。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遠(yuǎn)處零星的燈火。

我明白了。

我不是他們的女兒。

我只是媽媽用來證明爸爸愛她的一個道具。

一個會哭會笑，會生病的道具。

第二天早上，門被推開。

媽媽提著精致的保溫桶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她好像完全忘記了昨晚發(fā)生的一切。

她盛了一碗粥，用勺子輕輕吹涼，送到我嘴邊。

“念念，快吃點東西，身體才能好得快?！?/p>

我機械地張開嘴，吞下那口溫?zé)岬闹唷?/p>

媽媽一邊喂我，一邊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念念，下次我們玩?zhèn)€讓爸爸更緊張的游戲，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讓我手腳冰涼。

出院回家后，媽媽對我更好了。

她給我買新裙子，給我講故事，晚上還抱著我睡覺。

爸爸看到我們母女關(guān)系這么好，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他會摸著我的頭說：“念念長大了，知道心疼媽媽了?！?/p>

我只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這天下午，爸爸公司有重要的跨國會議，一早就告訴我晚上會很晚回來。

媽媽在廚房切水果，喊我過去。

“念念，來，吃點蘋果?！?/p>

我走過去，看到她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陽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刀刃上反射著刺眼的光。

她沒有看我，而是看著那把刀，眼神里有一種我說不出的狂熱。

“念念，你說......”

她慢慢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的手臂。

“如果你的手流血了，爸爸會不會立刻放下他那個什么百億的合同，飛奔回來看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轉(zhuǎn)身就想跑。

“媽媽，我......我不想吃蘋果了。”

她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力氣大得嚇人。

“別怕，念念，就一下，一下就好。”

她說著，用水果刀在我白皙的手臂上，用力地劃了下去。

“??！”

劇痛瞬間傳來，我疼得尖叫出聲。

鮮紅的血液一下子就涌了出來，順著我的手臂往下流，滴在地板上。

我疼得大哭，眼淚和血混在一起。

媽媽卻像是沒聽見我的哭聲。

她興奮地拿出手機，對著我流血的手臂“咔嚓”拍了一張照片。

然后飛快地打字，發(fā)給了爸爸。

我瞥了一眼，看到她發(fā)過去的那段文字。

“老公，我剛剛手滑，不小心傷到念念了，怎么辦，血一直流，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