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都在發(fā)抖，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一樣。

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會相信她是一個驚慌失措的母親。

做完這一切，她才扔下手機，蹲下來看著我。

“不許哭了！”

她的臉因為興奮而扭曲。

這一次，爸爸沒有立刻回電話。

過了大概五分鐘，手機亮了一下。

是一條信息。

“用創(chuàng)可貼包一下，我這邊在開重要會議，走不開?！?/p>

媽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她拿起手機，死死地盯著那行字，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下一秒，她猛地將手機砸向墻壁。

“砰”的一聲，手機四分五裂。

“廢物！”

她沖著我尖叫，一把推倒我。

“連這點用都沒有！我養(yǎng)你有什么用！”

她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在了我的身上。

她抓著我還在流血的手臂，不給我包扎，罰我跪在那些摔碎的手機零件前。

“跪著！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失?。　?/p>

冰冷的地板硌得我膝蓋生疼，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的。

血還在流，我卻不敢再哭了。

我怕她會更生氣。

晚上，爸爸終于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我，還有我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皺起了眉。

媽媽立刻從臥室里沖了出來，撲到他懷里大哭。

“顧沉，你終于回來了！我快嚇死了！”

爸爸沒有先來扶我，也沒有問我疼不疼。

他先抱著歇斯底里的媽媽，輕輕拍著她的背。

“多大點事，你至于發(fā)這么大火嗎？手機都摔了?！?/p>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媽媽哭得更兇了。

“你還說！女兒受傷了你都不管！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們母女！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不是在開會嗎！”

“開會開會！開會比我們還重要嗎！”

他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吵和拉扯。

最后，還是以爸爸的妥協(xié)告終。

為了安撫媽媽，他竟然反過來訓斥我。

“念念！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廚房危險，不要進去！你看你，又讓你媽擔心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我跪在地上，仰頭看著他。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后，還是爸爸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粗暴地給我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

然后他就扶著媽媽回臥室了。

很快，我聽到臥室里傳來他們和好如初的笑聲。

我的血，我的疼，我跪了幾個小時的膝蓋。

原來，只是他們夫妻感情的一味調(diào)劑品。

我一個人，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手機碎片。

包扎好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

媽媽從臥室里走出來，大概是口渴了想喝水。

她經(jīng)過我身邊，腳步停頓了一下。

她冷冷地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這次失敗了?！?/p>

“下一次，必須讓他回來?！?/p>

......

媽媽給我買了一個很漂亮的洋娃娃。

娃娃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有一頭金色的卷發(fā)，眼睛是藍色的，像玻璃珠子。

她把娃娃遞給我，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念念，喜歡嗎？”

我點點頭，抱著娃娃，心里卻一陣陣發(fā)慌。

媽媽撫摸著我的頭發(fā)，柔聲說：“今天，我們來和洋娃娃一起玩?zhèn)€‘飛’的游戲，好不好？”

“飛？”

“對，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