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宴從歡就被芍藥攙扶著去京兆府投案自首。

她“背”著謝槐玉為她編寫的供詞：“因為民婦嫉妒妹妹宴寧回家后，奪走來爹娘兄長的寵愛，所以深夜買醉，縱馬撞死了王二，栽贓給宴寧。民婦深知己罪，愿受杖刑?！?/p>

宴寧作為嫌疑人在京兆府尹大牢里關了一夜，此時淚水奔涌而出：

“姐姐，我從沒有因為你占據(jù)宴家小姐的身份而嫉妒，也沒有因為你享受了我該有的生活而報復，哪怕認回宴家后，我也只想和你好好當姐妹。”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撞死人不說還栽贓我......”

圍觀百姓們對宴從歡指指點點，一邊揣測她是不是春宮圖上的賤女人，一邊說抱養(yǎng)的孩子就是壞。

知道一切真相，坐在上首的謝槐玉沒有一句辯解，草率地讓她簽字畫押結案——

杖刑三百。

宴從歡看向宴寧：“這下，我不欠宴家什么了?！?/p>

謝槐玉心里一跳。

但宴從歡的目光從宴寧身上掠過，沒有再看任何人，最后垂下了眼眸。

大堂之上，擺出了春凳，宴從歡被人抬了上去，用粗麻繩捆上了手腳，手臂粗的木板用力地打來下來。

“啪！”

第一杖板子打了下來，宴從歡只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她緊緊咬牙，嘴里泛起腥甜，血絲順著嘴角往下淌。

“啪！”

第二下更重，宴從歡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本就翻江倒海的小腹被重擊，她覺得五臟六腑都蜷縮在了一處。

......

謝槐玉坐在上首，看著宴從歡被按在春凳上打了三十多個板子，鮮血漸漸地從她身下流下，染紅了衣擺。

他手指微顫，突然很想拍擊驚堂木叫停。

“別打了！”

“姑娘身下流了好多血！月事！對了，姑娘這個月沒來月事，她怕是有身孕，不能再打了！”

謝槐玉剛要站起來，宴寧啪啪兩個耳光打在了芍藥臉上。

“犯錯受罰，你個丫鬟居然還想撒謊替她逃罪？”

謝槐玉眼里的愧疚瞬間消失轉變成了陰沉：“夠了！”

“繼續(xù)打。”

他一向小心，從不留在宴從歡身體里，而且每一次避子湯她都乖乖地喝下去了不是嗎？

她不會懷上他的孩子。

謝槐玉冷笑一聲：“宴氏，別人不知道內(nèi)情，我卻一清二楚，你的小心思也太多了些?！?/p>

宴從歡記不清打到多少下了，她疼得滿頭都是冷汗，小腹里再也沒有掙扎的動靜，這個孩子在幾十杖杖刑下徹底離開里她，她艱難地抬起頭注視著謝槐玉的眼睛，報復般地笑了：

“謝槐玉，我的確有孕了，芍藥沒說謊?！?/p>

她流了太多血，實在不像正常杖刑的出血量。

謝槐玉眼里閃過一絲猶疑，但宴寧又開口了，“姐姐你何必呢？”

“你何必呢，為了讓謝大人愧疚不惜撒這樣的謊?！?/p>

話落，謝槐玉冷下臉。

劇烈的疼痛，讓宴從歡逐漸失去意識，徹底昏迷之前，她聽到謝槐玉冷漠的聲音：

“能為寧寧頂罪，也算你物盡其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