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眼睫輕顫，“不是我?！?/p>

宋煙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還敢狡辯！藏獒所有的食物都是你親手準備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沈清抬眸看向她，又輕聲重復了一遍，“不是我......”

可下一秒，程聿初便狠狠扼住她的脖子，“你們沈家人，害死一條命，都這么無動于衷嗎？”

“沈清，你和你父親一樣冷血?！?/p>

呼吸逐漸窒息，可沈清卻沒有掙扎。直到程聿初將她狠狠甩開，嘴角才溢出一絲血跡。

“我要你去跪在它的尸體前，懺悔你的罪孽。”

沈清垂下頭，努力不讓眼淚落下。她知道，程聿初說的不只是狗。

嗓子一陣刺痛，沈清被傭人帶到院子里，藏獒的尸體，還躺在地上。

程聿初抬腳踹在她的膝窩處，然后冷聲道：“把籠子鎖起來?！?/p>

沈清踉蹌著跪倒在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膝蓋長進了泥土里。月光照下來，她顫抖著抬手，撫在了藏獒身上。

它的毛發(fā)還是很溫暖，讓人觸碰不到它冰冷的體溫。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沈清閉上雙眼，終于撕心裂肺地哭出了聲。

心力耗盡，她終于再也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

程聿初就在這時走到籠子前，他看著沈清崩潰掙扎的模樣，心臟忽然一陣刺痛。

良久，他終于出聲，“把她送去醫(yī)院里。”

沈清做了一個夢，和以往的夢魘不同，這一次，她夢見了與程聿初初遇那天。

她在巷子里發(fā)現(xiàn)一只被撞傷的狗，那只狗奄奄一息，沈清不敢觸碰，只能任由眼淚落下。直到這時，身后忽然出現(xiàn)另一道身影。

那人越過她，為地上的狗做起了簡單治療。

他的手逐漸被鮮血染紅，沈清哽咽出聲，“你是醫(yī)生嗎？”

男人輕聲道：“是......法醫(yī)。”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將狗抱起。沈清跟在他的身后，一起來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竭力治療，可最后那只流浪狗卻還是死了。沈清紅著眼，想要看它最后一眼，卻被人從身后捂住眼睛。

對方溫熱的氣息吐露在她的耳邊，“別看。”

后來，男人將它葬在了一棵樹下，沈清看著那片新土，那里是一個亡魂的歸宿。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至少我們會記得它。所以，不要流淚。”

他離開時，夕陽落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身影。沈清緩緩念出她剛剛知道的那個名字，“程聿初?！?/p>

后來再次重逢，是他在雨天為她撐傘。她第一次看見他笑，“好久不見，沈清。”

程聿初逐漸在她的生命里變得深刻，她的第一場獨奏，他是唯一的聽眾。他帶著她逃離宴會，來到海邊，為她燃放一場，獨屬于她的煙花。

沈清一點點淪陷，直到她去南方支教，卻不幸遇到地震。程聿初將她護在身下，暗無天日的廢墟里，她幾乎能預見死亡。

可程聿初卻笑著安慰她，“我們不會死在這里。”

“我為自己選擇的歸宿，是冰島。我想去那里，死在極光之下的雪地里。”

程聿初的鮮血滴落在她的臉上，“沈清，如果能活著出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度過余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