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聞言，屈膝跪在了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膝蓋被磨得青腫，稍微一動就如鉆心般疼痛。

就在這時，面前忽然出現(xiàn)一道身影，“沈清，你痛嗎？”

沈清挺直脊骨，卻沒有抬頭。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左手上，程聿初的無名指上，早就看不出那道戒痕。

一瞬間，仿佛死一般寂靜。直到腳步聲傳來，宋煙一臉無辜，“我看沈小姐墮落到去出賣身體，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讓她留在別墅里當(dāng)傭人。”

“聿初，你不會怪我吧？”

程聿初沒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窗外，“院子里種的玫瑰，要移植到溫室里?！?/p>

“沈清，我要你徒手把花挖出來，免得傷到了根系。”

沈清以手撐地，勉強站直了身體。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和程聿初擦肩而過。

直到走到院子里，她終于出聲詢問傭人，“我記得這里以前種的是茉莉......”

“被先生一把火燒光了，宋小姐喜歡玫瑰，他便讓人找來最稀有的長相思種下?！?/p>

沈清聞言噤聲，她跪在地上，將手挖進泥土里。眼前恍惚出現(xiàn)，八年前的景象。程聿初親手為她種下滿院的茉莉，他的臉上還沾著泥土，卻笑容誠摯。

“沈清，來年夏天，茉莉花會開滿整個院子。”

他牽著她坐到秋千上，“若是能活百年，我們還有七十六年的光景。此后年年，我都會和你一起看茉莉盛開?！?/p>

指尖逐漸滲出血跡，疼得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倒在地上，視線逐漸模糊。月光落在她的眼里，竟刺眼到她忍不住流淚。

宋煙走過來，讓傭人將她送去地下室，那是為她準(zhǔn)備的房間。

她就是要折磨沈清，直到她痛得再也不敢接近程聿初。

沈清半夜醒來，卻發(fā)現(xiàn)傷口被上了藥。地下室沒有窗戶，也沒有燈，她蜷縮起身體，等待著那扇門再次被人打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傭人終于將沈清再次帶了出去。

宋煙依舊抱著貓等在那里，“沈小姐昨天受傷了，我不會為難你的?！?/p>

“后院里養(yǎng)了一條狗，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負(fù)責(zé)喂養(yǎng)它?！?/p>

沈清沒有出聲，任由管家將自己帶去了那里。偌大的籠子里，裝著一只藏獒，看起來有些駭人。

管家將盤子里的肉遞給她，“喂它需要進籠子里?！?/p>

沈清僵在原地，恐懼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管家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

“它是先生從西藏帶回來的，一只瞎眼藏獒。先生為它取名叫大寒，它性格很溫順，不會傷人的。”

話音落下，他將籠子打開。沈清攥緊了掌心，終于走了進去。

如他所言，藏獒并未傷人，只是循著味道吃下食物。沈清莫名覺得有些悲傷，她在想，它被人刺瞎雙眼時，是不是很疼......

之后的時間里，沈清就這樣負(fù)責(zé)著藏獒的喂食。直到第三天，她將食物拿進籠子里。

沈清看著藏獒吃下那塊肉，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它，可下一秒，藏獒突然發(fā)狂，狠狠咬在她的手臂上。

“啊啊啊啊啊——！”

犬牙幾乎像是要咬斷她的臂骨，直到傭人看見，才將她救了下來。

沈清倒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別墅里的醫(yī)生很快趕來，為她注射了疫苗。

程聿初得知消息回到別墅時，便看見沈清傷口上的紗布被血浸透。他沉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煙聲音哽咽，“食物里被下了藥，所以狗才會發(fā)狂?！?/p>

“聿初，大寒心臟驟停，已經(jīng)死了?！?/p>

她指著沈清控訴道：“沈清，你不滿我讓你去喂狗，也不用這么惡毒，把它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