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聲音，我愣了一瞬，緊接著又被滔天怒火點燃。

“陳墨！你這個劊子手！為什么要殺死我們的孩子？”

“為什么把他的尸體拿去喂狗？你們是畜生！是殺人兇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聲嘆息：

“喬喬，你的情緒太激動了?！?/p>

“這不是殺人，是為醫(yī)學事業(yè)做必要的犧牲，媛媛的課題能救更多人......”

“閉嘴！”我厲聲打斷他，“別找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做錯了什么？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么？憑什么要用他的命，來成就你們的醫(yī)學事業(yè)！”

“我會報警，我要讓你們坐牢，要你們生不如死！”

陳墨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夠了！”

“喬喬，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私，這么不可理喻了？”

“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別再鬧了。”

接著電話被掛斷，忙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我盯著黑掉的屏幕，突然大笑了起來，眼淚卻越流越兇。

他說我變了？說我自私？

那個曾經(jīng)為了護我挨刀、哭著說要陪我一輩子的人，現(xiàn)在把我們的孩子剖出來當標本、喂野狗，反倒說我不可理喻？

我抹掉眼淚，手指顫抖著按下110。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聲音平穩(wěn)：

“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有人殺了我的孩子......”

掛了電話后，把蔣媛發(fā)來的照片、聊天記錄全都保存好。

每看一張，心口就像被刀剜一下。

不到十分鐘，病房門被推開，幾個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我剛要起身，就看見陳墨摟著蔣媛跟在后面。

“警察同志，就是他們！”

我指著陳墨和蔣媛。

“就是他們殺死了我的孩子，他們把我六個月大的孩子生剖出來當實驗標本?！?/p>

“他們是殺人兇手！”

我剛說完，陳墨立即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結婚證遞到警察面前：

“你好，我是她丈夫陳墨。這是我們的結婚證。”

接著又從身后掏出一疊病歷。

“我妻子懷孕后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醫(yī)生診斷有產(chǎn)前抑郁，還伴有妄想癥?！?/p>

“昨天孩子因為宮內(nèi)窒息沒保住，她接受不了現(xiàn)實，就開始胡言亂語......”

“我沒有精神??！”我猛地打斷他，掙扎著要下床。

“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是故意的，我、我有證據(jù)！”

說著我就準備去拿手機。

結果陳墨卻突然拿出一張紙，遞到警察面前：

“這是我們提前簽的胎兒捐獻協(xié)議?！?/p>

“因為發(fā)現(xiàn)孩子有先天缺陷，我們商量好，如果孩子保不住，就捐獻他用于醫(yī)學研究?！?/p>

“昨天孩子沒了，她受了刺激，就開始編造這些離譜的話?！?/p>

警察接過協(xié)議，上面的簽名赫然是我的名字。

我盯著那熟悉的字跡，腦子“嗡”的一聲。

懷孕前，陳墨確實拿過一份協(xié)議讓我簽。

因為信任他，我看都沒看就簽了字。

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謀劃了！

“你們看，協(xié)議是真的，病歷也是醫(yī)院出具的。”

“我太太就是太傷心了，才會這樣?！?/p>

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墨手里的證據(jù)，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這位女士，我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報假警也是要負責任的。”

“你先生已經(jīng)把情況說清楚了，還是好好休息，接受現(xiàn)實吧?！?/p>

“不是假的！都是他偽造的！”

我急得大喊，伸手去摸枕頭下的手機。

“我有證據(jù)！”

蔣媛突然沖過來，拉住我的手，假惺惺地勸：

“嫂子，別這樣，警察同志也很忙，別再耽誤他們了?！?/p>

陳墨也上前一步，一把捂住我的嘴，將我死死按在懷里：

“喬喬，別鬧了！”

我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眼睜睜看著警察轉身離開。

陳墨松開我時，我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他蹲下來，語氣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喬喬，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

“我都說了，孩子我們以后還會有，你為什么就是聽不懂？”

我抬起頭，看著他虛偽的臉，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心已經(jīng)像被凍住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陳墨，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