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的臉白成了紙糊的，嘴唇哆嗦著還在硬撐。

“這就是證據！法醫(yī)鑒定！鄰居證詞！白紙黑字！你媽就是自殺！”

“閉嘴！”

我把刀尖子戳在表弟臉蛋上，血珠“噌”地就冒了出來。

“再敢說一個‘自殺’，我現在就把他眼珠子剜出來當泡踩！”

嬸嬸像瘋狗似的撲到鏡頭前，哭聲堪比殺豬時的豬叫。

“你要什么我們都給！錢！地！房子！你放了小宇??！你這個瘋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只要真相。”

我笑得比哭還難看，刀刃在嬰兒嫩得能掐出水的皮膚上慢慢游移。

“我媽不可能自殺，更不可能想死的！”

直播間徹底炸了鍋。

“瘋了瘋了！證據都糊臉上了還不認！”

“這女的就是想屠村吧？趕緊給她一槍啊！”

“自殺多正常，有她這種女兒，她媽說不定早就活夠了！”

我并不在意這些彈幕，眼睛里只有祠堂外那一張張躲閃的臉，心里全是我媽躺在棺材里時的死不瞑目。

一小時倒計時最后十秒，我掐住了表弟的脖子。

嬰兒的哭聲戛然而止，小臉憋得紫漲，像顆爛透的李子。

“最后三秒?！?/p>

我的聲音像冰錐砸在青石板上。

“三——”

“二——”

叔叔“噗通”跪倒在地，額頭“咚咚”撞著石頭地。

“求你了，放了小宇吧！那是我家的獨苗啊！”

“晚了?！?/p>

我松開手時，表弟已經連哭聲都沒了。

嬸嬸當場就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個道貌岸然的老東西湊了上來。

村長拄著拐杖的手在抖，渾濁的眼珠子里帶著懇求。

“盼丫頭啊，聽村長爺爺一句勸，別再犯渾了?！?/p>

“你媽在天之靈看著呢，她能愿意看著你手上沾這么多血？”

我看著他心中冷笑。

“我媽是怎么來這個村子的你不知道？她要是自殺早就自殺了，還用等到今天？”

村長的臉“騰”地漲成豬肝色，拐杖“篤篤”地敲著地面。

“那都是老黃歷了！”

他朝身后使了個眼色，把人推到了鏡頭前。

“林翠霞是不想連累你啊！這有人證！”

鏡頭里撞進那張臉的瞬間，我手里的刀“哐當”磕在供桌角，虎口震得發(fā)麻。

王嬸？

那個跟我媽一起來到這個村子，大冬天把棉襖分她一半的王嬸？

那個平時來往最密，和我媽有著同一種信仰，上周還陪著媽媽來看我的王嬸？

爸爸看清了我的動作，老實巴交的臉上滿是誠懇：

“盼兒，你可以不信爸爸，不信你叔，王嬸你總該信了吧？”

她被人推到鏡頭前，臉白得像張浸了水的紙，嘴唇哆嗦著開口，聲音卻像結了冰。

“小盼，我可以作證，你媽媽是自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