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柴房躲了一整天，指甲縫塞滿泥土。

院里沒人的時候我想悄悄去檢查尸體。

可還沒等我細看，就被起夜的爸爸發(fā)現(xiàn)，他一聲驚呼叫醒了全家人。

見我回來，他們臉上的喜氣瞬間凍成冰霜。

“瘋婆子回來了？”

在我質(zhì)問他們我媽是怎么死的時，叔叔從背后抄起木棍把我砸暈。

再次睜眼，我已經(jīng)被綁在祠堂的柱子上，等著精神病院的車來收。

為了逃出來，我把左手硬生生拽脫臼了，咬著牙把胳膊從繩套里掙出來。

看到村口守著的人，我明白自己逃不遠，只得又用糖引誘來在村里到處跑的十七個孩子。

表弟在我手里哭得很傷心，我不耐煩地捂住他的嘴。

“叔叔，你是附近唯一的法醫(yī)，我媽的驗尸報告，還不是隨便你怎么寫嗎？”

叔叔的臉突然白了。

“可我媽上周還來看我，臉上有著新生的希望?！?/p>

我的手稍微松了松，嬰兒的哭聲陡然拔尖，

“你說，她怎么會突然自殺？誰逼死了她？”

嬸嬸突然癱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去拽叔叔的褲腿：“你快說??！不管是什么都說出來！不然小宇就死了！”

“你鬧夠了沒有！”叔叔一腳踹開她，看了一眼爸爸，額角的冷汗砸在地上，“你媽就是自殺！我再說最后一遍......”

他的話卡在喉嚨里。

因為我已經(jīng)揪過旁邊那個八歲男孩的后領(lǐng)，刀刃像切豆腐一樣抹過他的脖子。

鮮血噴在祠堂的祖宗牌位上，紅得刺眼。

那孩子只來得及發(fā)出半聲尖叫，就軟軟地倒下去，手里還攥著顆沒吃完的水果糖。

死寂。

所有人的呼吸都像被掐斷了。

“還有五十九分鐘?！蔽矣萌狙氖种改税涯槪瑢χR頭笑，“下一個，該輪到誰了？”

祠堂外炸開鍋。

那孩子的媽像瘋了一樣往里面沖，被警察死死按住，嗓子喊得撕裂：“李盼兒我操你媽！你個畜生！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啊！”

爸爸待在原地，口中喃喃：“大逆不道啊，我對不起李家列祖列宗?！?/p>

警察舉著槍的手在抖，擴音器里的聲音都在顫：“李盼兒！停止你的行為！你已經(jīng)犯了故意殺人罪！”

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瘋了：

“殺人了！她真的殺人了！”

“快擊斃！快他媽擊斃這個魔鬼！”

彈幕里的詛咒像淬了毒的冰雹砸下來。

可我捏著刀的手穩(wěn)得很。

只要能找出真相，就算拖著這一村人下油鍋，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十分鐘后，祠堂門縫里塞進一疊紙，是那些人用來交換人命的證據(jù)。

我只掃了一眼就笑出了聲，眼淚混著臉上的血珠子砸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又是這些狗屁供詞，我早就在警局檔案室看過無數(shù)回。

“咔擦?！?/p>

解剖刀劃過六歲女孩頸動脈的聲音，輕得像撕一張薄紙。

“這是告訴你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p>

我抬腳踢開地上漸漸變冷的小身子，刀尖挑著那疊文件甩出去，紙頁在孩子們的哭嚎里漫天飛。

“別拿這些擦屁股紙糊弄我！我要的是證據(jù)！是你們藏起來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