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堅一直在敲門。

「姐，讓我進去，你別怪媽，她只是被氣昏頭了?！?/p>

我不怪她，真的。

自從身世公開，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沈家養(yǎng)我?guī)资?，對我恩重如山，我沒資格怪他們。

包括此時的沈堅也是這樣。

可當初被從孤兒院抱走不是我的意思。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初不被沈家領(lǐng)養(yǎng)，我會不會比現(xiàn)在開心一些。

心口像是破了個洞，呼呼地漏著風。

「我知道了。」

沈堅有些不安。

「姐，讓我進來給你擦個藥，不然我睡不著。」

門被用備用鑰匙打開，他拿著藥箱靠近。

看見被我收起的證書，他愣了兩秒，才用玩笑的口吻問道。

「你的寶貝證書呢？」

「放進抽屜了，放外面總是落灰。」

沒猶豫一秒，我就選擇了隱瞞。

不管留還是不留，對我都是一種傷害。

沈堅小心翼翼地給我上藥。

「沒事，等兩天我們?nèi)ビ喴粋€展示柜?！?/p>

他在「我們」兩個字上咬的格外重。

我轉(zhuǎn)過身，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

「姐姐，我最相信你了?！?/p>

「你不會騙我的，對吧?！?/p>

我低著頭打了個哈欠。

沈堅不好意思再留，還是走了。

第二天，臉還是腫了。

沈玉婷驚訝地捂著嘴在我身旁打轉(zhuǎn)。

「哇，很疼吧?！?/p>

我沒理她，她卻自己笑了。

「不過姐姐，這樣腫了顯得你臉上膠原蛋白好多?！?/p>

「不如左邊再補一巴掌，這樣對稱，也更顯年輕?！?/p>

沈堅擰著眉，終究還是沒舍得說什么，只是低聲勸我。

「姐，再忍忍，讓她把心里氣出了，你就能好好呆在家了。」

我沒接話，只是在心里又檢索了一下晚上要帶的東西。

忽然旁邊伸出一只手，我下意識捂著剩下的那半張臉。

養(yǎng)母有些受傷地看著我。

「媽媽只是想看看你的傷?！?/p>

「昨天是媽媽沖動了，以后媽媽不會對你動手了?！?/p>

我搖搖頭，擠出一個笑。

「沒事了，我先回房間。」

我匆忙離開，養(yǎng)母似乎喊了什么，但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