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車，入眼一片白茫茫，上京剛剛下過一場大雪。

上京的雪粒子，是硬的。

不像金陵那種纏綿悱惻的濕雪，這里的雪末子被北風(fēng)卷著，打在臉上，帶著砂礫般的粗糲感，生疼。天色是沉甸甸的鉛灰，壓著底下灰黑色的城墻和鱗次櫛比的、覆蓋著薄雪的屋脊。

巨大的城門洞開著，像巨獸的咽喉，吞吐著裹著厚棉襖、縮著脖子的人流。車馬的喧囂，小販尖利的吆喝，混著騾馬糞便和劣質(zhì)煤煙的氣味，撲面而來，喧囂得近乎蠻橫，帶著一種北方特有的、沉甸甸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