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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許青云下意識地拿起手機(jī)一看,當(dāng)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鄭琳的名字時,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決絕。
此刻,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愿接聽的就是鄭琳的電話。
對鄭琳,他的心已經(jīng)徹底死去,就像寒夜中早已冷卻的死灰,再也沒有了一絲溫度。
曾經(jīng)兩人之間的甜蜜與恩愛,如今都已化為泡影,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失望。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指,隨手按下了拒接鍵,仿佛這樣就能將鄭琳從自己的世界里徹底抹去。
然而,沒過多久,鄭琳那執(zhí)著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再次按下了拒接鍵。
可僅僅過了不到五秒,鄭琳的電話又執(zhí)拗地再次響起,那堅持不懈的勁頭,看這情形,大有許青云不接電話,她就絕不罷休的架勢。
最后,許青云不厭其煩,直接把手機(jī)關(guān)了。
關(guān)閉手機(jī)后,他如同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孤魂,沿著大街旁邊的人行小道,漫無目的地徘徊游走著......
街邊的商店好似一個個光明的堡壘,燈火輝煌得近乎刺眼,透過那明亮的櫥窗,可以看到人們在其中盡情歡笑,肆意暢談,盡情享受著夜晚獨(dú)有的閑暇時光。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對許青云而言,都如同遙遠(yuǎn)的夢境,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包裹,置身于一個孤立無援的世界,周遭的熱鬧喧囂如同洶涌的潮水,卻始終無法漫過他內(nèi)心的那片荒蕪,全都與他絕緣。
他的腦海中,如同放映著一部永不停歇的悲劇電影,不斷重現(xiàn)著與鄭琳過往的種種。
那些曾經(jīng)的甜蜜與誓言,如今都成了最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著他的心。
不知不覺間,在這渾渾噩噩的游走中,他來到了一家酒吧門前。
酒吧那閃爍的霓虹燈招牌,在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格外醒目,那不斷變換的色彩,仿佛正朝著他招手示意,像是在誘.惑他走進(jìn)這個可以忘卻煩惱的“避風(fēng)港”。
他在門前遲疑了片刻,最終推開了那扇象征著逃避的門,緩緩走了進(jìn)去。
酒吧內(nèi),濃烈的酒精氣味與煙霧相互交織,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籠罩著整個空間;嘈雜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強(qiáng)勁的節(jié)奏仿佛要將人的耳膜震破;舞池中,男男女女伴隨著那瘋狂的音樂,盡情扭動著身軀;他們的身影在閃爍交錯的燈光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令人目眩神迷。有人忘我地擺動著腰肢,頭發(fā)肆意飛舞;有人則與舞伴緊緊相擁,沉醉在這熱烈的氛圍之中。
在這混亂的場景中,許青云艱難地尋得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朝著侍者揮了揮手,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來一瓶威士忌?!?/p>
隨后,他便靜靜地凝視著酒杯中那琥珀色的液體,那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恰似他此刻復(fù)雜難明的萬千思緒。
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雄心壯志。
那時的他,懷揣著對家鄉(xiāng)水利事業(yè)的無限熱忱,本欲在水利局這個廣闊的舞臺上大展身手,每日最早來到辦公室,最晚離開,面對堆積如山的工作,從不抱怨,而是勤懇地一一處理,為了提升自己的專業(yè)能力,他常常在下班后還埋首于專業(yè)書籍之中,不斷提升自我。
憑借著這般努力,他獲得了趙局長的賞識,仕途一度如同那初升的朝陽,一片光明。
可世事無常,如今,一切皆化為烏有。
他不僅遭到王振濤無情的打壓,還遭遇妻子的背叛,生活仿佛在一瞬間墜入了那無盡的黑暗深淵,讓他看不到一絲曙光。
侍者將酒杯放置在他面前,他沒有絲毫猶豫,端起酒杯,一仰頭,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如同一股滾燙的火焰,順著喉嚨流下,灼燒著他的腸胃,帶來一陣刺痛。
然而,這種刺痛卻也令他感到一絲久違的麻木,仿佛能讓他暫時忘卻內(nèi)心的痛苦。
他像是找到了一種解脫的方式,又接連點(diǎn)了幾杯酒,一杯接一杯地灌進(jìn)肚里,試圖借這濃烈的酒精麻痹自己,忘卻這所有如影隨形的痛苦與煩惱。
隨著酒精作用逐漸上頭,許青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他的眼神愈發(fā)迷.離,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朦朧而不真實。
他趴在吧臺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酒吧里的眾人,看著他們那肆意歡笑的模樣,心中滿是羨慕。
他們看上去是那般快樂,無憂無慮,仿佛生活從未給他們帶來過一絲陰霾。
而自己,卻被生活的重?fù)?dān)壓得喘不過氣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掙扎。
他的腦海中,時而浮現(xiàn)出鄭琳和??隧樐橇钏麉拹旱拿嫒?,時而又憶起父母那慈祥的模樣,兩種畫面交替閃現(xiàn),如同兩把尖銳的鋸子,在他的內(nèi)心來回拉扯,令他的內(nèi)心愈發(fā)痛苦。
“為什么?為什么我的生活會變成這般模樣?”許青云在心底不停地質(zhì)問自己,聲音在內(nèi)心深處不斷回響,卻始終得不到一個答案。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要遭受如此殘酷的懲罰。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迷失于暴風(fēng)雨中的小船,四周是洶涌澎湃的海浪,狂風(fēng)在耳邊呼嘯,找不到前行的方向,隨時都可能被那洶涌的海浪無情地吞噬,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師傅?”就在這時,一個輕柔且?guī)е@訝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這聲音仿佛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穿過層層迷霧,落入他的耳中。
他艱難地抬起頭,只見身前不遠(yuǎn)處站著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女孩一頭烏黑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發(fā)梢微微卷曲,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白皙的臉龐上,一雙靈動的杏眼滿是關(guān)切,眼眸猶如清澈的湖水,在這喧鬧的酒吧中,依然閃爍著純凈的光芒,粉.嫩雙唇微微張開,恰似春日綻放的嬌艷花瓣,渾身散發(fā)著青春獨(dú)有的活力與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