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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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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將平地萬堆雪,剪刻作此連天花。
是日,天氣初晴,雪已是融了大半,只是冬日的寒意愈發(fā)深重,叫人冷得連手都伸不直,卻仍是要高高抬起,姑姑說,這是宮中女子必學(xué)的禮儀,只有學(xué)好了,日后主子們才會(huì)看重。
“各位主子,天氣寒冷,這奴婢們也是深有體會(huì),只是你們今日勢(shì)必要將此練好,若是不然,可得留下了。”聞得阮珠姑姑幾句奉勸,大家學(xué)得似乎更努力了些,只是有些人,仍是抬不起手。
正偷偷朝抬在眼前的后呵氣,忽見阮珠姑姑走來,本以為她是要指責(zé)我,實(shí)則卻是不然,她竟是對(duì)我笑言:“柔主子,奴婢見你練得有了幾分成效,也差不多了,您可以先走,不必在此練著了?!蔽艺?,阮珠姑姑平日里雖是和善,可每每教大家學(xué)這些禮儀時(shí),卻甚是嚴(yán)厲,怎么今日待我這般好。
“這天兒怪冷的,您先回去吧,不必在此等著了。”聽罷,我自是欣然,忙將手伸進(jìn)袖中取暖,“謝謝阮姑姑1“大家都看見了,練得好了,就可以先行離去,不必在此受冷?!鼻埔娡粲莸氖忠褍龅冒l(fā)紫,心中便是一陣心疼,我與汪虞關(guān)系向來親密,今日即便是寒冷,也是萬萬不可棄她而去!
“妹妹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這里風(fēng)大,妹妹身子弱,先回去吧?!彼钪乙猓闶窃谖疑韨?cè)輕聲言語。
我莞爾笑道:“姐姐言重了,我生在醫(yī)學(xué)世家,身子怎會(huì)弱,此番姐姐在此受凍,我又豈可先行離去?!闭Z罷,均是含笑,甚是默契。
“汪主子,你也差不多了,先回去吧?!彼廊皇栈厥郑爸x謝阮姑姑。”“好啦好啦,回去吧,暖暖身子,這會(huì)兒小廚房該準(zhǔn)備午膳了”,她滿是寵溺的說道。
“嗯1路經(jīng)坤寧門時(shí),總覺身后有人跟著,便是走走停停,不時(shí)回身觀望。
“怎么了?”我恍然回神,“額,沒什么,姐姐,我方才想起有東西落在那兒了,我得去看看,姐姐你先回去吧?!?/p>
她雖是滿目狐疑,卻是信了我,“那好,我先走了?!薄?/p>
“嗯”
我轉(zhuǎn)身尋去,見汪虞拐進(jìn)巷子里,才放聲喝道:“出來吧,跟了我這么久,你們也不嫌累”
出聲許久,才見一小太監(jiān)扭扭捏捏的從拐角處走出來,神情中滿是不情愿的模樣,似是被人推出來的,還不時(shí)朝拐角處看去,凈是委屈的神色。
見他如此,我不禁發(fā)笑,“就是你跟了我這么久?”
他仍不忘朝拐角看去,“是啊,奴才的主子說他喜歡你,要奴才…”
“喜子”
拐角處忽的傳出一聲怒喝,喜子聞聲看去,那人又低聲斥道:“不想活了??jī)粝拐f”
我一陣愕然,更是羞怯,又聞那個(gè)叫喜子的公公說道:“姑娘,奴才家主子要見你,邀姑娘移步絳雪軒。”
“你家主子是誰,我不過是個(gè)淑女,他為何要見我?”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p>
此事怕是有什么蹊蹺,方才躲在拐角處的那人,想必就是他的主子,既是男人,又邀我在絳雪軒一聚,莫非是那日在絳雪軒練劍的人!
他既是太子的近身侍衛(wèi),我這般與他相見,若是讓旁人誤會(huì)我私會(huì)男子,那我豈不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此番定是去不得!
“勞煩公公代我轉(zhuǎn)告你家主子,多謝他的美意,只是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適,不便去絳雪軒,還望他莫要怪罪。”語罷,匆忙回身,疾步走去。
“誒,姑娘留步,我家主子找你真的是有要事相商啊,姑娘!”
我終是不耐煩的轉(zhuǎn)身,“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公公代我多謝他的好意,只是我身為淑女,實(shí)在不便見旁的男人,若是讓人瞧去了,怕是我們二人都難脫私會(huì)的罪責(zé),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張姑娘!”
我一陣怔忪,怎的連名字都讓他打探了去,終是見躲在暗處的那人走出來,只是仍瞧不見他的模樣。
“大人千方百計(jì)要見民女,到底所為何事?今日既是在此偶遇,何不說出來,也好解了民女的心結(jié)?!?/p>
“姑娘這般言語,你可知我是誰?”
“大人這般不愿讓民女見著您的模樣,想必不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衛(wèi)吧,宮中男人甚多,大人今日要民女猜測(cè),民女自然是猜不出的,還望大人莫要為難民女?!?/p>
他一驚,慌得露出側(cè)臉,卻只那一瞬,便又轉(zhuǎn)去,仍是背對(duì)著我。
“哈哈哈,想不到姑娘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我不禁勾起唇角,“自然是記得,若非大人那日冒充太子殿下的近身侍衛(wèi),民女豈會(huì)忘記。”
“姑娘好記性!”
“所以大人今日想方設(shè)法要見民女,也是為那日之事?”
“不!”
他長吁,“今日我是想告訴姑娘,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身邊暗藏殺機(jī),你的好姐妹汪虞,并非善類,還請(qǐng)姑娘堤防著些?!?/p>
我微蹙眉心,心中不禁涌出怒火,“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空口污蔑民女的好姐妹是細(xì)作,這就是大人的作風(fēng)么?”
“你那個(gè)好姐妹,她可是萬…”
“喜子!”
他忽的出聲喝止,“不得無禮!”
見喜公公極不情愿的垂首,他才道:“想必姑娘是誤會(huì)了,我方才同姑娘說的,并非詆毀汪虞,只是人心難測(cè),今日是提醒姑娘,莫要太相信她。”
“那這么說,民女還得多謝大人的提醒了?”
我滿是嘲諷的問道,“只是大人方才說汪虞并非善類,可有憑據(jù)?”
他不語,依舊如柱子一般,佇立在風(fēng)中,恰似一尊雕像,穩(wěn)如泰山。
“若是沒有,民女就先告辭了?!?/p>
“誒,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家主子好意提醒你,你竟還不買賬!”
“喜子,再多嘴可得罰你了!”
忽憶起那晚汪虞外出甚久,也不知她到底出去做什么了,她說自己是身子不適,那時(shí)我便已有些困惑,今日聽聞此人這番言語,心中便不免得又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