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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當(dāng)初成親的時候,柳玉瑤也彷徨害怕過,也并非全心全意,但真當(dāng)裴安挑起自己的蓋頭時,一切都已無法轉(zhuǎn)圜,她便也認(rèn)定這是自己的夫婿了......
前塵往事,已是云煙。
她也升起過一絲的期盼,可是成親當(dāng)夜剛掀了蓋頭,她的夫君便暈倒了,待身體好轉(zhuǎn)之后又外出中毒,至今兩人尚未圓房,更別說誕下子嗣......
而婆母視她為不祥,對她長時間未孕頗有微辭,她也想將事實(shí)告之,但瞧著裴安這般模樣,她倒是開不了口了。
也罷,來日方長。
柳玉瑤定定的瞧著裴安,認(rèn)真道:“夫君想做什么,玉瑤會一直陪著的?!?/p>
裴安突然苦澀一笑:“只怕是要委屈夫人,你有所不知,皇上已決意讓我去扎陵,此去山高路遠(yuǎn),其中艱辛非常人所能忍受?!?/p>
“我既已嫁你,便愿同甘共苦?!绷瘳幮π?,撐著有些昏沉的腦袋,低聲道:“既是為了百姓為了天家做這朝廷命官,自是要愛民恤物、鞠躬盡瘁,夫君莫要擔(dān)憂。便是山刀火海,我也愿去的?!?/p>
裴安大受感動,將人抱?。骸胺蛉?,你真好,我這輩子最快意的事情便是娶你為妻,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你,你放心,這輩子,我定當(dāng)好好對你!”
柳玉瑤羞的臉頰通紅:“青天白日,莫要說這些羞人的話?!?/p>
“我與我夫人論綱常,他們笑什么?左右不過是嫉妒你我之間的感情罷了!”裴安爽朗一笑,叫停了馬車,賞了錠銀子給馬夫,先一步跳下馬車,興致勃勃的背對著柳玉瑤:“夫人,快上來,這一路雪景,我早便想帶你來看看了。”
柳玉瑤有些猶豫:“夫君,你的身子還沒好,別這般折騰?!?/p>
“玉瑤,你也太小瞧我了。”裴安有些不滿,眉頭微蹙,瞧起來有些可憐巴巴的:“若連這點(diǎn)力氣都沒有,我還算什么男人?”
柳玉瑤有些啞然,今日的裴安興致有些高,是這么些日子來從未見過的模樣,連日來罩在心頭的陰影,在此刻被沖散,她心底泛起一絲甜意,生了期盼,伸手?jǐn)堊∨岚驳牟鳖i,爬到他的背上。
裴安掂了掂,笑著說有些沉,柳玉瑤有些嬌羞的輕捶他的肩膀,馬夫拿了銀子轉(zhuǎn)頭便走了,柳玉瑤心頭一跳,裴安卻道:“我叫他兩個時辰后再來,可莫要擾了我跟夫人的雅興?!?/p>
“那我們還是別走遠(yuǎn)?!绷瘳幪ь^,恰巧見一綴陽光傾瀉在雪山頂上,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如此美景,叫人癡迷。
可裴安突然驚呼一聲,未待柳玉瑤反應(yīng)過來,她的手腕不知怎的撞到枯干堅硬的樹干上,一股鉆心的疼痛喧器而上,柳玉瑤尖呼一聲,手一松,整個人從裴安身上摔了下來。
一路翻滾磕碰,柳玉瑤只覺五臟六府都移了位般心悸難受,待回過神來,她已躺在一處斜坡之下。
柳玉瑤嘴里泛起血腥氣,她咳了兩聲,頭更昏沉了,她想坐起身來,腳腕處卻傳來更強(qiáng)的痛意,似是斷了,她只得低低的呼喊:“夫君......”
“夫人!夫人!”裴安的聲音頭頂不遠(yuǎn)處傳來,柳玉瑤抬起頭,便瞧見裴安一臉焦急:“夫人莫怕!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過錯!夫人,夫人你等等,我這就叫人過來!”
不待柳玉瑤回應(yīng),裴安便轉(zhuǎn)身離去。
......
將軍府。
裴云川脫掉身上的輕甲,剛換上錦衣,武將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了進(jìn)來,跪地抱拳:“將軍,聶青已被收押。”
聶青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無父無母,戰(zhàn)場上闖出了些名頭,前不久才封刺史巡行監(jiān)察,西郊巡防的入口,便是他來負(fù)責(zé)。
不過一天,便出了事。
若說巧合,誰都不信。
裴云川示意武將王鋒起身:“來替防的人是誰?”
“兵部侍郎張志壬?!蓖蹁h低低呸了一口:“酸唧唧的文官能管什么事?”
裴云川挑眉:“人呢?”
“下人來報是被封在十里亭雪山,希望咱派兵去接呢!”王鋒黑著一張臉,忍不住怒聲道:“這般天氣去雪山做甚?只會吟詩作賦的書生就是麻煩!”
十里亭的雪山有一片梅樹林,這個時節(jié)的確是爭相怒放,以往還未出征時,他便會去折一枝,半夜偷偷的放在柳玉瑤的窗前。
想到柳玉瑤,裴云川眸子暗了暗,拿起厚氅披在身上:“走吧。”
王鋒驚了:“將軍,真去啊?就算是去,哪兒需要您親自去,末將帶人去就好,您放心,保證不少一根毫毛!”
見裴云川不理會,王鋒撓了撓頭,小聲嘟囔:“將軍,您這急吼吼的樣子,知道的人是知道去接張志壬,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為了裴家小娘子呢!”
裴云川身子一僵,疾步向外走去。
王鋒又驚又懼:“裴、裴家小娘子......哎,將軍,將軍!等等我啊將軍!”
裴云川迅速尋了匹馬,利落翻身,朝著十里亭疾馳而去。
......
臨時搭建的帳篷內(nèi),張志壬攏著衣袖,目光時不時的越過面前的武將,落在攔的厚實(shí)的隔簾上,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將軍如何了?”
王鋒壓根就不看他,粗氣粗氣道:“裴將軍舊傷復(fù)發(fā),勞煩張大人稍等,等將軍醒了,再一同下山!”
“張某何德何能,叫將軍親自過來?如今這般,倒叫張某心中愧疚難安。”張志壬面上戚戚,露出一絲焦慮來:“我不擾將軍,只盼能守在外頭,一直等將軍醒過來。”
王鋒嘴巴閉的緊緊的,根本不理他。
張志壬唇角的笑意維持不住,漸漸冷了下來。
這些武將的腦子像個樁子,根本就是油鹽不進(jìn)。不過正如他所料,不過是透了點(diǎn)柳玉瑤的消息,這裴云川還真親自過來了。
本就是要引他過來,如今卻是見不到半個人影,莫非,那裴云川已金蟬脫殼,其實(shí)人已不在這營帳之中?
思及此,張志壬目光如矩的盯著厚簾,王鋒見他此神情,心中惱火更甚,而似應(yīng)他心中所想,裴云川的聲音透過那厚厚的簾布傳了過來:“張大人多慮了,護(hù)住你們本就是本將軍的職責(zé),不過舊傷復(fù)發(fā),重新上藥罷了,勞煩張大人等待片刻?!?/p>
張志壬心中一驚,疑慮頓消,連忙笑道:“將軍言重了,還請裴將軍好好養(yǎng)傷,莫要憂心其他,張某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