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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貴妃替陛下去太廟祈福?
消息一傳到后宮,江素玉去問吳太后,“貴妃怎么突然就去太廟了?”她正準備好好給貴妃造一個驕奢的名聲,這貴妃要進了太廟,可不就一拳揮空,茫然若失。
“是朝臣們的勸誡起了作用,陛下讓她去太廟自省。”吳太后略一思索后說道,“太廟祈??刹皇侨ハ砀5??!?/p>
“可這么一來,她的名聲就好了不少?!苯赜裾f,“我應該也去的。”
“你是皇后,管理宮務才是你的指責。”吳太后說。“切莫因小失大?!?/p>
后宮里有如吳太后一般,認為貴妃去太廟是陛下向朝臣妥協(xié)后的結(jié)果,雖然沒有一個寵妃在前頭擋著她們親近陛下,覺得輕快,但是一想到現(xiàn)在在孝期,什么都做不了,又意興闌珊。
也有聰明人看出,這是貴妃自救的一舉多得。
賢妃看著窗外,“咱們這位貴妃是個真真正正的聰明人,可笑皇后從來看不穿,只把她當做一個美色惑人的蠢物?!?/p>
“娘娘?”宮人不解。
“罷了?!辟t妃嘆息說,“橫豎我再不會參與到她們的污糟事中,咱們啊只安心把大公主教好養(yǎng)大,安生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娘娘初封賢妃,只在貴妃之下,為何如此消極?”宮人不解,“奴婢瞧著李嬪,從前在王府隱形人一樣的存在,現(xiàn)下不也是野心滿滿,只等著孝期結(jié)束,就去邀寵爭恩?!?/p>
賢妃一笑?!拔矣写蠊?,便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求了?!?/p>
“大公主雖好,娘娘也該生個皇子才是?!?/p>
“不得父皇喜愛的皇子,生下來還不是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徒增傷心罷了。”
齊樅汶讓韓興親自送的秦云頤去太廟,厚重的殿門在身后關(guān)閉,妙安小聲的問秦云頤,“娘娘,咱們真的要在這待滿一年啊?!?/p>
“我要,你不要?!鼻卦祁U說,“宮人是可以出殿的?!?/p>
太廟的留守宮女過來指引她們?nèi)テ睿鞘撬齻兊闹饕顒訄鏊?,偏殿供有佛像,菩薩像,和羅漢像。
“娘娘可任意擇一處跪經(jīng),菩薩送子,娘娘倒是可以多拜拜?!狈值教珡R來的宮女太監(jiān)都和養(yǎng)老差不多,說是宮女,年紀上倒是能稱得上一聲嬤嬤。
陛下守心孝,除三日一次來玉壽宮給太后請安,尋常不來后宮?;屎竽锬锩χ韺m務,貴妃在太廟,后宮真是比當初在王府守孝還清凈。
呂嬪,姚嬪和李嬪住的宮相近,李嬪羨慕呂姚二人先進宮來,常請她們二人來說說她們先進宮的事。
呂嬪夸夸其談,說陛下如何守孝,然后讓她們在玉壽宮伺候太后。
“可真好。”李嬪語帶羨慕的說,“我自進宮來,除了第一次集體給太后請安外再沒見過太后,我現(xiàn)在連太后長什么樣都不知道?!?/p>
“太后很慈愛?!眳螊逭f。
姚嬪卻像有心事,她想起當初韓海利回府報喪時她們正在王妃身邊,韓總管說要一個庶妃進宮去侍奉陛下,她們都心知肚明,韓總管說的是秦庶妃,沒想到王妃轉(zhuǎn)眼就點了她們兩個進宮侍奉。
本來是抱著僥幸的心情進宮,沒想到壓根沒見著陛下的面,韓總管去告訴陛下來的是她二人,陛下就直接令她們?nèi)ビ駢蹖m了。
其實在玉壽宮也只是呆站在一邊做擺設罷了。
當初想著先進宮也許能在位分上占點便宜,其實在陛下心里,她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沒有貴妃來的重要吧。
宋妃的蒔蘿宮里,丫頭芍藥有些慶幸的說,“當時還生氣,娘娘在當場,王妃卻讓呂庶妃和姚庶妃進宮了,現(xiàn)在看來,她們先進宮也沒占著什么便宜?!?/p>
“因為韓海利說的意思是要秦庶妃進宮去伺候陛下?!背鯐r心內(nèi)不是沒有酸楚,但宋玉兒很快就相同說,“如果當時皇后讓她先進宮,恐怕就是不一樣的情形?!?/p>
“貴妃已經(jīng)是妃子最高的級別了,再不一樣還能到如何?”芍藥問,“陛下還給了兩字封號?!痹蹅兡锬镆粋€封字都沒有。
“賢妃姐姐育有大公主,有封號是正常。”宋玉兒說,“如今能是一個妃位,我已經(jīng)滿足了?!碑敃r可怕是個嬪位,那就是真丟臉了。
“不過啊,貴妃先進宮也是有好處的。”芍藥突然小聲說,“對皇后娘娘有好處,就不用臨到進宮的大日子,被貴妃搶去了風頭?!?/p>
“你可真是夠調(diào)皮的,什么話都敢說。”宋玉兒淺笑,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皇后從前沒有在貴妃那占過便宜,一朝成了皇后就想壓制貴妃,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其實江素玉又何嘗沒想過這個問題,在心腹丫頭春枝值夜的時候,她也喃喃問道,“陛下是不是因為我故意不讓秦氏先進宮,才這樣抬舉她來打我臉。”
其實江素玉的感覺是對的,她不知道的時候陛下與四個丞相和禮部尚書來和商量些常務,說道恩封事宜時,趙相公說的國丈已經(jīng)不在,不能加封國公,不如恩封皇后娘娘的兩個嫡親哥哥。
而且用的是江達之將軍在軍中赫赫威名,先帝臨終之際,更是把宮里宮外護持的有如鐵桶一般,勞苦功高這樣的理由。
齊樅汶覺得這是江家人不知足,自以為有從龍之功就過來挾恩索報,雖然最后還是恩封了江達海為廣平侯,江達之為夏伯侯,但也下決定要滅一滅皇后的威風。
“娘娘不要多想?!贝褐φf,“夫妻一體,陛下為什么要打娘娘的臉面?”
“再說,陛下還封了兩位舅爺為侯爺呢,一門雙侯,說出去多威風?!?/p>
“可我既阻止不了陛下封秦氏為貴妃,也阻止不了她從崇天門進宮,我這個皇后當?shù)恼鏇]意思?!苯赜駠@氣說。
“奴婢覺得貴妃娘娘去太廟,也是對娘娘的一種示軟吧?!贝褐φf,“從前在王府也是這樣,庶妃并不想和娘娘打擂臺?!?/p>
“如果是我讓她去太廟祈福,她乖乖去了,這是她服軟,如今是她自己決定要去太廟祈福,這哪里是她服軟,這是她的應對?!苯赜裾f,“若她真的能在太廟里待上一年,可想而知等她出來,會有多好的名聲?!?/p>
秦云頤待在太廟根本沒有多看那送子菩薩一眼,她如太廟的供奉宮女一樣,早起跟隨宮女一起去清理正殿的衛(wèi)生,給每位先祖上香,簡單用過中餐,就手抄經(jīng)書兩卷,余下時間就用來在佛像面前念經(jīng),到晚上休息。
如此往復,只在每月小日子來的時候在偏殿休息。
齊樅汶不放心,讓韓興時時跑太廟,看貴妃在太廟待的如何,等韓興回來稟告貴妃真的認真在太廟祈福,他就立馬坐不住了,起身去了太廟,先給先帝上香,才到偏殿,讓人把秦云頤叫來。
秦云頤在原地把一卷經(jīng)念完了才過來。
齊樅汶看她一身居士打扮,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到太廟來坐著念念經(jīng)書,或者什么都不做都行,你為何要如此苦行?”行奴仆事,做苦行僧。
“太廟森嚴,旁人不容易知道其中事由,你就是輕松些,誰都不會說什么?!饼R樅汶說,“就是當初我那二哥被罰到太廟來面壁思過,也是好茶水好桌凳的伺候著,沒吃什么苦?!本筒钪苯诱f你怎么這么死心眼。
“我也想要偷工減料?!鼻卦祁U軟軟的說,“只是我一想到,我是要給陛下祈福康,那一點子憊懶都不見了,我只怕我心不誠,不能給陛下求到福運?!?/p>
齊樅汶沒了言語,他深深的看著她,“你的這份心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更害怕你的身體?!?/p>
“陛下放心,我有數(shù)的?!鼻卦祁U笑說,“我可不想兩三日后就橫著被人抬出去?!?/p>
陛下走后,妙安也不再勸秦云頤休息,她也被秦云頤的話說服了。
只秦云頤知道她看著菩薩想的卻是,菩薩你收皇家供奉,靈力該比普通的強,你若真有神靈,保佑我秦氏家人,早登極樂,莫在黃泉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