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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爺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p>
燕玉照坐在正堂中,以一家之主的姿態(tài)對璃王笑著。
璃王悠哉悠哉的掏出佛珠,在手中把玩,對燕玉照的戴高帽無動于衷。
“本王今日前來,是想通知燕姑娘,父皇下令要本王協(xié)助燕府去羌胡交涉燕將軍遺骸。明日,就要啟程出使羌胡?!?/p>
“明日出發(fā)?”
燕玉照心中一凜,被沈音攪合,連正事都忘記了。
皇帝玩得一手好陰謀啊。
明面上說璃王是來協(xié)助燕家的,但燕家?guī)讉€毛都沒長齊的小輩,能有什么本事去交涉羌胡?
任務(wù)完成,功勞就是記在璃王名下的。
若反其道,那受罪的還是燕家。
可沒有璃王,燕家要跋山涉水的前往邊境,怎么可能毫無阻礙的見到羌胡人?
燕玉照冥思片刻,咬牙同意,“時間上有些倉促了......燕府的情況璃王殿下也不是不知,可否再多寬限一日啟程?等我安頓好幾位弟弟后,便可立即動身?!?/p>
剛兌換銀子,最差也要買個廚子回來,她才好走。
不然三小只還沒大展身手,恐怕就要活活餓死。
燕玉照話音剛落,燕睿和璃王不約而同的抬眸看她。
“燕姑娘要親自前去?”
“長姐去?”
燕玉照:“不行嗎?二弟要讀書,抽不出身,三弟性子太烈,去了也無濟(jì)于事。至于四弟——”
燕玉照最相信燕睿的本事,可燕睿才十二歲,沒有原主那種刺激的劇情發(fā)生,燕睿的智慧可能還沒突破瓶頸。
“四弟體弱多病,不宜舟車勞頓。所以只有我去最為合適?!?/p>
“不行?!鼻≡诖藭r,燕烈和燕決一同從門外走來。
燕烈直奔燕玉照,冷冷地看著她,“長姐從小到大,何時離開過京城?更何況這么嚴(yán)肅的事,怎能要長姐去做?”
燕決同樣面色怪異,有心反駁,卻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
感受到三小只身上傳來的懷疑目光,燕玉照捏了捏眉心。
他們?nèi)辗酪狗?,大概是在防她逃跑?/p>
想到這,燕玉照換了個思路。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己在三小只心中的印象已經(jīng)根深蒂固,要挽回形象,豈是一朝一夕的事。
換做是她,她也會有所防范。
燕玉照擰眉,找了個臺階下,“我是必須要去的,你們誰去我都不會放心。不過你們的擔(dān)心也不無道理,我一介女子,和璃王殿下孤男寡女的,委實欠缺考慮?!?/p>
“這樣吧,三弟你隨我和璃王一同前行??偛荒艿R二弟的學(xué)業(yè),也不能用四弟的身子做賭注啊。”
被點(diǎn)名,燕烈面色上的冷意一下子就不見了。
他正有滿腔怒火,愁著無處可泄呢。
去邊境不僅要憑自己本事奪回父親遺骸,也要趁機(jī)殺幾個羌胡蠻人泄憤。
至于燕玉照,他更有把我能看住人,不讓她給跑了。
燕烈淡淡點(diǎn)頭,“就如長姐所說,我與長姐去羌胡?!?/p>
璃王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盯著燕玉照打量半晌,才道:“好,那后日啟程?!?/p>
-
送走璃王,燕玉照倉促吃下幾個包子,又馬不停蹄的去了街市。
這次全府人員齊齊上陣,在人市上買了幾個活契的下人,還添置了一輛簡陋的馬車。
忙乎起來腳不沾地,到了華燈初上時,幾人才坐著馬車打道回府。
有了廚子和下人,燕玉照輕松多了。
難得倒出空來泡了個熱水澡。
與此同時,三兄弟聚集在燕烈的房間里,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她。
“兌換的銀子,都在我身上?!?/p>
燕睿直到現(xiàn)在還想不清哪里出了問題,攤開所有銀錢,對燕烈道:“三哥,你覺得沒有錢,長姐還會跑嗎?”
“不確定?!毖嗔已鄣组W過一抹深思,如果燕玉照在場,定能察覺出他和平日里的不同。
“但我知道長姐還有一件值錢的貼身之物沒拿出來。”
燕決扶額,“不如還是我去吧?三弟和長姐就留在京城。”
春闈還有將近一年時間,燕決自詡學(xué)富五車,通曉古今。
少讀個把月,應(yīng)該無關(guān)緊要。
燕烈搖頭,“不行,國子監(jiān)可不等人。二哥放心,有我在,她跑不了的?!?/p>
在場三人中,只有燕烈有膽量和燕玉照頂嘴一二。也是僅限于父親死后。換做從前,燕玉照發(fā)起狠來,連他這個親弟弟都照打不誤。
燕烈瞇了瞇眸,“今時不同往日,我絕不會讓她做出任何有損燕家口碑之事?!?/p>
燕睿眸色漸深,他相信燕烈的本事,也更相信燕玉照的能耐。
思量片刻,燕睿輕輕開口,“那三哥一路小心,陛下指派璃王親臨,是對燕家的不信任。也側(cè)面說明,陛下是有心想要奪回父親遺骸的。所以遇到危險和重要決策時,三哥多征求一下璃王的意見,大多時,還是要看住長姐?!?/p>
“我明白?!?/p>
“還有一事......”燕睿拿起桌案上的兩張銀票,驀然開口,“三哥的長命鎖可還在身上?”
“在啊?!?/p>
燕烈當(dāng)即從懷中取出那塊金鎖壓在銀票上,“怎么?錢不夠?這你拿著,明兒個典賣了去,多少也值個百兩銀子?!?/p>
燕睿望著那把金鎖,臉色逐漸蒼白,整個人如墜冰窟。
“三哥,長姐是否也有一塊雷同的金鎖?”
“有啊。我說的那個貴重物品就是一塊金鎖,那塊可有我這兩倍大呢!”
燕玉照拿出首飾那天,燕烈就發(fā)現(xiàn)其中少了塊最值錢的金鎖。
從而篤定燕玉照是想用金鎖做壓箱底的籌碼。
這女人,狡猾得很!
他正想著,燕睿清凌凌的話就飄了過來,“我今天,好像看見長姐把金鎖典賣了,換得就是這兩張銀票——”
燕烈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望著燕睿,“你說真的?”
燕決也皺緊眉頭,伸手拿起銀票在手中搓了搓,“三弟四弟,我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我總覺得長姐的心思比以前縝密多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燕睿點(diǎn)頭,“所以三哥,這次你更要加倍注意?!?/p>
燕烈心情復(fù)雜,眸中乍現(xiàn)厲色,“除非他踩著我的尸體走過去,不然,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