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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知道這些人說的山洞是哪里,我也知道這滿村人的命,對(duì)它們而言,根本就不是事,就像周平一樣。
可我沒想到,這回村的第一晚,它們就這么急不可耐的找了上來,還控制了整村的人。
隨著它們進(jìn)來,我阿媽又開始痛苦的抽搐著,朝我低吼道:“不要管我,快走!”
“我能回來,也不是沒有準(zhǔn)備的?!蔽肄D(zhuǎn)身瞥了一眼鮮血淋漓的她,飛快的退到她身邊,正要伸手拉起她。
可就在這時(shí),旁邊白影一閃,他居然直接出現(xiàn),拉著我的手,朝我搖頭:“你不能帶你阿媽走,你也看到了,尸蛇的事情肯定跟她有關(guān),她一走,這整村的人,都會(huì)因?yàn)槭叨?。我送你走,不要再回來。?/p>
說著他一把抱起我,猛的一昂首,就像當(dāng)初送我和老師出村一樣,就要化蛇而出。
可就在他昂首時(shí),他突然悶哼一聲,整個(gè)人都脫力倒在地上,跟著如同滿月的臉上,鱗片迸現(xiàn),變成一條蛇痛苦的纏扭著。
我忙伸手想去扶起他,可手卻從蛇身穿過。
“知道你護(hù)著她,怎么會(huì)沒有準(zhǔn)備。可你居然要送她走,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村民,為了活石,所謂的嫁蛇神,就是讓她血祭你嗎?你居然連血祭對(duì)你這么好的事情,都不要,只想送她走!”所有村民嘴里再次吐出那嘶嘶的蛇聲。
我聽著一愣,血祭他和活石有什么關(guān)系?
怪不得村長說嫁蛇儀式之后,就讓我走。
怕是真的走不了!
就我這么一猶豫,這些如同夢(mèng)游般的村民立馬朝我們圍了過來。
就像夢(mèng)里那樣,伸著手來抓我。
他們身上都有尸蛇,我每電一個(gè)人,就等于電了我媽。
就算我殺了一個(gè)、兩個(gè),可其他人根本就不會(huì)退縮。
這就是它們可惡的地方!
手不由的伸到了口袋里,正想不再顧忌著出手。
可就在這時(shí),地上如同一縷白霧般纏繞的他,猛的一昂蛇頭,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狂嘯。
跟著如同大腿粗的蛇身瞬間暴漲,如同游龍一般在這小院之中盤旋游動(dòng)。
所有人都被纏繞在這白霧之中,水汽彌漫之間。
村民們發(fā)出嘶嘶的痛呼聲:“你為了她,都不怕魂銷神散!居然拼盡全力驅(qū)散我們!你......”
我聽得魂銷神散,看著院中如龍的霧氣中閃動(dòng)的鱗片,心頭突然一痛。
可也就是一瞬之間,所有村民砰砰的倒在地上。
跟著霧氣散去,他的身形淡得好像清晨哈出的一口霧氣。
卻還如初見一般,站在我面前,朝我輕笑:“阿嬗,我就要消失了,你快走吧。你媽的事情,村子里的事情,都不要管了,快走?!?/p>
我看著他慢慢消失,喉嚨發(fā)梗,想叫他,可從七歲初見,到后面他露出蛇身送我出村,到現(xiàn)在他好像拼盡了一切,救我......
每次見面都來去匆匆,一直沒有問過他的名字。
這個(gè)村子,唯一和我有羈絆的就是我阿媽。
可他卻是我唯一的月色......
眼看著他變得宛如晃影,我再也顧不得什么計(jì)劃,什么隱忍......
正要問他,有沒有辦法救他,那個(gè)血祭是什么!
一直僵站著不動(dòng)的張老三居然再次詭異的朝我走了過來:“他不行了,我就能帶你走了。帶你去山洞......”
說著他伸手就來扯我,連同那條尸蛇也朝我纏來。
心頭突然一陣恨意涌起,猛的掏出口袋里的符紙,雙手一并,對(duì)著張老三就揮了過去:“雷起!”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整個(gè)小院,直接擊到張老三那藏著尸蛇的心口,跟著道道電流滋滋的往外竄。
涌到倒地的村民身上,涌到阿媽身上,涌到阿爸的尸體上......
他詫異的看著我,可跟著“轟”的驚雷響。
閃電消失,張老三倒地不起,心口冒著青煙。
我眼前一片黑暗,他似乎也消失在剛才的驚雷中。
飛快的掏出口袋的一張符紙,撕破往空中一丟:“師兄!”
符紙的火光閃動(dòng),面前薄霧匯聚,卻似乎怎么都聚不攏了,只是隱約的勾勒出五官。
他卻還是朝我輕笑道:“阿嬗長大了啊,能引雷了,也知道有準(zhǔn)備的回來了。很好啊,讓你師兄帶你走,不要......”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直接消失了。
我忙伸手去捧,可手伸到那里,卻只是讓那最后的霧氣消失得更快。
也就在同時(shí),旁邊人影一閃:“這事太急,我連他的身份和真身是條什么蛇,都沒有查出來,根本不知道怎么救他!”
我扭頭看著師兄齊孟,張嘴吸著氣,卻感覺臉上一熱,有著什么咸咸的東西流到了嘴里。
從小在村子里見識(shí)過這些怪事,所以在外面這十幾年,我一邊讀書一邊查找相關(guān)的信息,怎么可能還和七歲一樣,一無所知,毫無還手之力。
可在他眼里,我依舊是那個(gè)七歲的孩子,他依舊拼了一切來救我......
我該告訴他的......
“你別哭......”齊孟忙朝我擺手,臉上卻帶著苦意:“他既然已經(jīng)消失,我們也沒......”
沒辦法了嗎?
他就這樣消失了?
“有辦法。”突然一個(gè)聲音傳來。
忙低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被電得通體冒煙的阿媽,虛弱的靠在墻上,用那也同樣眼皮脫落的眼睛看著我:“你想救他,對(duì)嗎?就算他是一條蛇,你也想救他?不怕他?”
這個(gè)時(shí)候,還管什么蛇不蛇。
人難道就比蛇好嗎?
我忙湊到她面前:“怎么救他?血祭嗎?怎么祭?”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卑岉虚W過苦笑。
瞥了齊孟一眼:“你是望城山弟子吧?”
師兄朝阿媽做了一揖:“是?!?/p>
我見她一直不說怎么救他,本能的伸手想去扯阿媽。
手還沒伸到,她就轉(zhuǎn)眼看向我:“果然女大不中留,一見誤終身。我渾身無皮,你卻半點(diǎn)不傷心,只想救他。”
“阿媽!”我連忙喚了一聲。
她現(xiàn)在又沒有生命危險(xiǎn),可他或許真的就消失了。
不過她卻只是冷冷的笑了笑:“你以為他救你,是因?yàn)閻勰?,?duì)你好嗎?”
“你別忘了,這村里根本就沒有什么蛇神。他本就是一縷幽魂,能醒過來,能有意識(shí),全是因?yàn)楫?dāng)年你血染古井,喚醒了他,所以他跟你之間羈絆極深,他不得已才救你。”
“更甚至,村子里這些人讓你回來嫁蛇神,就是血祭于他,讓他變得強(qiáng)大。你還真的以為,他對(duì)你好?就算這樣,你還要救他?”阿媽說得激動(dòng)得雙眼抖動(dòng),眼球幾乎要和當(dāng)初周平一樣,從眼眶里掉落出來。
“原來如此。”齊孟恍然大悟般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回想第一次見他的場(chǎng)景,知道我媽說得沒錯(cuò)。
也瞬間知道怎么救他了,抬腳就要朝外走。
既然他是被我的血給喚醒的,那只要我以血再祭那口古井,他就會(huì)再次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