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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是令人頭疼,她與楚騏、襄陽,實(shí)在是不想有任何的交集,但將他們拒之門外,顯然是不可能的。楚騏還好,總不能到她閨房里來。襄陽卻是無法拒絕的存在。
唯有硬著頭皮從床榻上爬起來,腳上有傷,下不得地,由著忍冬伺候她凈面、梳妝,一切停當(dāng)。襄陽公主咋咋呼呼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嘖嘖有聲地走進(jìn)來說:“霍大小姐,你可真威風(fēng),院子外面的那些侍衛(wèi),比本宮的親衛(wèi)都不差什么?!?/p>
“公主言重了?!迸舸瓜卵劬Γ胫尻柨谥械氖绦l(wèi)怕是她那操心的大哥安排的。
襄陽公主肆意慣了的人,對暖漪這種乖順疏離的模樣很是新奇。她身邊的人都是京城貴女,敬著她的身份對她時有獻(xiàn)媚討好,如暖漪這樣禮儀上挑不出刺,可半點(diǎn)沒有熱情攀交的人,襄陽還真是沒見過。
動作利落地坐在暖漪的床邊的凳子上,襄陽公主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個白瓷質(zhì)地的玉瓶,獻(xiàn)寶似的遞給暖漪:“這是本宮離京的時候?qū)iT讓太醫(yī)院的人給制的好藥,去疤愈痕,對皮膚最是滋養(yǎng)不過的,聽說你的腳傷了,特地拿來給你用?!?/p>
“怎么樣,本宮夠意思吧?!毕尻柟髡f著說著有些自鳴得意,“這東西京里那些人視若珍寶,日日往臉上涂,如今本宮拿來給你抹腳。若是被她們知道,還不得氣死啊。哈哈?!?/p>
這可真是,要說出去,明晃晃的就是拉仇恨。
暖漪也不矯情,好東西誰還嫌多不成,大大方方的收下,淡道:“這樣的東西往后公主自管多賞些才好?!?/p>
襄陽一時瞪大了眼睛,緩過神來咧嘴笑起來,爽利的說:“原來你也不是唯唯諾諾的么,本宮就喜歡痛快人?!?/p>
真的有些羨慕襄陽,上輩子暖漪也曾如此直白犀利,只不過她那時是沒有看清自己的身份,襄陽是皇后嫡出,皇帝寵愛的公主。而暖漪,上輩子其實(shí)只是被寵的盲目自大的孩子罷了。很多時候肆意妄為是需要條件的。
沒有那樣強(qiáng)悍的背景,任性是會將人送上絕路的。
“今日不是要出去圍獵嗎?公主怎么到這里來了?”暖漪轉(zhuǎn)移話題問到襄陽公主身上來。
說到這個襄陽公主郁悶的嘟嘟嘴,兩邊肩膀都垮了下來,無精打采的說:“還不是本宮昨日回來的晚了,嚇到了父皇母后,尤其是母后,下了嚴(yán)令不準(zhǔn)本宮去獵場了?!?/p>
蕭皇后對襄陽公主的寵愛,宮里宮外并不是秘密,想到昨日襄陽公主的行徑,暖漪默了下,還是忍不住說:“皇后娘娘的擔(dān)心并無道理,公主身份貴重,還是不要冒險的好,出去身邊怎么也該帶些人?!?/p>
“去見陸.....”襄陽公主吞下了后面的字,語氣一下子弱下來,“去見他,怎么能帶侍衛(wèi)?!?/p>
提起這個襄陽公主突然來了精神,微瞇起眼睛盯著暖漪說:“昨日的情形,你聽去了多少?”
偷聽到襄陽公主表白,并且表白的對象是個已經(jīng)定了親的男人這種事,暖漪就算是沒有上輩子的教訓(xùn)也不敢往自己身上攬,果斷的搖頭否認(rèn),“我什么都沒有聽到,剛剛到那里就被公主發(fā)現(xiàn)了。”
不過很顯然的襄陽公主并不相信暖漪的說辭,她垂下一貫高昂的腦袋,用低低淺淺的聲音說:“本宮知道你就算是聽到了也不愿意承認(rèn)。他不心悅本宮,這令人惱怒,可這份歡喜埋在本宮心中很久了,如今被你聽去了,竟有些輕松。整日藏著心思,并不好受。”
外面的陽光似乎終于沖破了云層,洋洋灑灑的照進(jìn)屋里,這別院里的屋子不大,可小有小的好處,陽光能不費(fèi)力的照到床榻上,這是在幽深的侯府內(nèi)無法看到的美景。
光線在襄陽公主的身上鍍上了一層玫瑰色,這時候的襄陽并不是驕橫跋扈的公主殿下,只是小小懷春心事的少女,帶著愁苦,滿心苦悶。
暖漪偏偏頭,第一次覺得襄陽公主其實(shí)并不如上輩子記憶里的那樣面目可憎。
革除了原本的心理偏見隔閡,暖漪很快就跟襄陽公主鬧做一團(tuán),本就是年紀(jì)相近的女孩子,加之暖漪有意謙讓,氣氛自然融洽火熱。
襄陽公主因內(nèi)心隱秘被暖漪知曉,竟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心中積壓了多時無人可以傾訴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對著暖漪倒了出來。
女孩之間的友誼往往建立在擁有共同的秘密時,從襄陽公主越來越亮的眸光中可以看出這一點(diǎn)。
暖漪先開始并沒有多少參與感,只是扮演聆聽者的角色,但當(dāng)襄陽公主吐露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的時候,暖漪卻不得不提起心來聽。
這其中最令人不可思議的,當(dāng)屬襄陽公主口中的大皇子與二皇子。
“本宮的大哥行走不便,常年坐在輪椅上。別看他人有殘疾,心性人品卻暴虐的很,大皇子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批下人。當(dāng)誰不知道呢,他那府里的女子,多是被他折磨死了?!?/p>
襄陽公主毫無心理壓力的說出這些皇室內(nèi)情,暖漪卻聽的心驚肉跳。這些事情哪里能這般大剌剌的說出來,偏襄陽公主已經(jīng)打開了話匣子,根本閘不住,“你往后出門要是見到大皇子府的人,可要小心呢,便是本宮,都不敢觸那府里的眉頭?!?/p>
能讓當(dāng)朝第一得寵公主退避三舍的府邸,可見其兇殘程度。
襄陽公主自己也是不服氣,她是千嬌百寵的金枝玉葉,沒道理怕任何人,便是她的異母哥哥,也不行。
撇撇嘴,輕蔑的說:“要不是父皇對元后心存愧疚,哪里能這般縱著他們。大皇兄為人殘酷還到罷了,反正是個廢人,誰也不會說什么,最起碼還能有個響動。二皇兄倒好,本宮長這么大竟然從未見過他,母后說二皇兄病的重,不能出來見人。其實(shí)當(dāng)誰不知道呢,二皇兄怕是早已經(jīng).......”襄陽公主說著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父皇顧念舊日親情,不愿意對外承認(rèn),弄的大家都裝作不知道?!?/p>
大皇子、二皇子乃是皇帝元后所生嫡子,按照祖宗家法,地位絕對在皇三子楚騏之上。
襄陽公主作為繼后蕭皇后的嫡出女兒,楚騏正兒八經(jīng)的同胞妹妹,對大皇子、二皇子的事情上心,無可厚非。
暖漪抿緊唇,上輩子她早早離開京城,后又死的突然,并不知曉后來京中的局勢。
但這一世活到如今,即便只是看霍祈的態(tài)度也能察覺一二,安國公府勢大,作風(fēng)強(qiáng)勢,時時處處都威脅著皇權(quán),這樣的事情,自古論今都不是什么好的兆頭。
“這些話,公主莫要對他人提起?!?/p>
襄陽公主見暖漪謹(jǐn)慎的樣子,嘻嘻笑,她見多了身懷鬼胎的女人,對暖漪這樣不八卦,不想著從她身上套些什么出來的人本就頗有好感。
再者,她作為皇家公主,自然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今日說這些話,卻有幾分刻意為之的意味,此時看暖漪的反應(yīng),襄陽公主心中對試探的結(jié)果頗為滿意。
“公主殿下!”門外有侍女突然跑進(jìn)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襄陽公主沖口而出,“大膽!誰讓你這么沒規(guī)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