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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張美婕去上廁所了,這兒就只剩下她一個。
她抬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這是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眉眼間帶著疲憊,眼睛卻閃爍著不懷好意的異樣光彩,目的顯而易見。
沈白露擺了擺手。
“不是,這兒有人了?!?/p>
只是男人卻是不肯罷休的,殷切的往她身邊湊。
“哪里有啊,我怎么沒看到?”
倒是厚臉皮的很。
沈白露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還有煙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不適。
她猛的從座位上站起身,拉開一段距離,決定如果對方繼續(xù)糾纏,她就先一步走人離開,給張美婕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好。
畢竟招惹上這種流氓,更麻煩。
或許是她態(tài)度里的拒絕過于干脆利落,被落在沙發(fā)上的男人被下了臉面,表情陰晴不定,一張醉醺醺的紅臉快要漲成豬肝色。
沈白露不說話。
她掃都不掃男人一眼,快步朝著酒吧門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很顯然,男人并不甘心,酒精給了他膽量,讓他三步并兩步的追上了沈白露的腳步。
“你別給臉不要臉?!鄙虬茁兜谋砬橐怖湎聛?,“請您自重,我們之前不認(rèn)識,你這是性騷擾。”
對方卻不這么覺得,罵罵咧咧的評價她。
“來酒吧的能是什么好貨色啊,不就是看不上我嗎,裝什么高尚清純?。 ?/p>
他聲音提高了些,引來他人矚目。
沈白露看著他,嗤笑一聲。
“就是看不上你,怎樣?”
男人被她刺激,又被四周投來的嘲笑目光圍繞,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
“真把自己當(dāng)個玩意兒了,不就是長得好看點(diǎn)兒,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嗎?”
沈白露猝不及防,沒想到對方會直接上手,踉踉蹌蹌的后退幾步,還沒站穩(wěn),只覺腳跟一軟,便要摔倒。
她心想,真是完了。
舊傷剛愈,又添新傷,也不知道能不能多賴幾天假期。
只是預(yù)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她撞到了一具寬廣的胸膛上,陌生的手指抵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推,避免了她與冷硬地面接觸的可能性。
沈白露下意識的想要開口道謝。
只是“謝謝”才說了一半,她便聞到熟悉的凜冽味道,帶一點(diǎn)煙草的氣息。
跟邋遢男人常年抽煙帶來的焦油臭味不同,這位先生身上的煙草味很淡,大抵只是男士香水的后調(diào)罷了。
她猛地回過頭去。
果不其然,正對上一雙熟悉的漆黑眼瞳。
是付明修。
他無甚表情的凝視著沈白露,沒有松開手,反而換成圈住她的肩膀。
“有事嗎?”
付明修與面前的男人對視著,他生的身材高挑,氣度又不凡,嚇得對方瞬間結(jié)結(jié)巴巴,話都說不完整。
“沒,沒有......”
看著那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男子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沈白露忍不住評價了句。
“欺軟怕硬?!?/p>
付明修涼颼颼的開口,“你來這兒之前不就應(yīng)該知道嗎?這里都是這樣的人?!?/p>
沈白露這才意識到什么,抬頭看他。
英雄救美的戲碼不適合付明修,他也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搞不清楚他在鬧哪一出。
只是挑事的人走了,付明修卻沒松開手。
他半強(qiáng)硬的將沈白露帶出酒吧,才收回動作。
沈白露低頭給張美婕發(fā)短信。
付明修看她,表情若有所思,十分復(fù)雜。
“要我送你回家嗎?”
沈白露有些驚訝。
這情緒也如實的浮現(xiàn)在她臉上,她開始懷疑付明修是吃錯藥了。
但她沒有說任何多余的疑問,正如她識趣的并不過問付明修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也并不拒絕。
到了家門口,她下車,要關(guān)上車門的時候,付明修卻擋了擋。
“讓我上去看看。”
不是祈使句,是肯定句,像一個命令。
沈白露的眉毛挑起來。
她豁然開朗,像是明白了付明修的想法。
“好,跟我來。”
隔著一層口罩,她表情看不清楚,語氣卻是很爽快的。
沈白露帶著付明修走年久失修的樓梯。
這是老房子,沈白露住五樓,最便宜,優(yōu)點(diǎn)是比較敞亮,缺點(diǎn)是用腳走比較累。
她轉(zhuǎn)頭,看付明修昂貴的高定皮鞋踩過污漬斑斑的階梯,整個人身上寫滿了格格不入。
沈白露怕付明修嫌棄這里臟亂差,忍不住開口道:“這里環(huán)境比較糟糕,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們就換個地方。”
只是付明修一反常態(tài),竟是沒有開口便是嫌棄。
“不用?!?/p>
他言簡意賅的拒絕了沈白露。
沈白露“嘖”了聲,心里想,他還真是重口味。
她打開門鎖,露出狹小卻整潔的空間,與外面截然不同的干干凈凈。
沈白露一邊往里面走一邊脫外套,她沒轉(zhuǎn)頭,只是背著付明修道:“我去洗個澡,你在沙發(fā)上等我一會兒吧。”
付明修這才像是反應(yīng)過不對勁來。
“洗什么澡?”
沈白露的動作一頓。
“你不是嫌我臟嗎?”
電光火石,四目相對,付明修讀懂了沈白露話里深意,唇角勾起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里卻是沒有笑意的。
“我沒有想碰你。”
這回沈白露是真的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了。
那他來這里做什么?
難不成是突然轉(zhuǎn)性,要搞溫柔體貼那一套了?
將這四個字與付明修聯(lián)系在一起,八竿子打不著,荒誕得很,沈白露對他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奢望。
他們隔著一片小小的玻璃茶幾對望。
就在沈白露猶豫著要說些什么才好的時候,付明修先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默。
“蔣珊病了?”
沈白露醍醐灌頂。
她瞬間明白了為何付明修會出現(xiàn)在這個掉檔又偏遠(yuǎn)的酒吧。
“你跟蹤我?”
付明修卻并不回答沈白露的問題,只是固執(zhí)的追問她,“很嚴(yán)重么?”
沈白露并沒有在他眼中看到憂慮、同情,卻敏感的從他態(tài)度的變化里感受出什么。
但她并沒有覺得感激,只是好笑。
“嚴(yán)不嚴(yán)重的,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沈白露與付明修面面相覷。
她想,這話確實不那么中聽。
如果付明修發(fā)脾氣,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此刻的付明修卻似乎展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與溫柔。
“沈白露,”付明修揉了揉眉心,直呼她的大名,“你是不是非要與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