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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外賣員騎車摔倒，托我把外賣送一下。
可到了女寢樓下，我連打了好幾次都被掛斷。
隨即收到短信：【長得好看不是原罪，別騷擾我了，我有男朋友了。】
我正準備解釋，卻看到群消息彈了出來：
“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我手機號，一直打電話騷擾我，長得好看也不是我的錯啊，我為什么要受這種騷擾。”
“那人還在我們宿舍樓下沒走，我都不敢下樓，這么變態(tài)的追求方式，我真的被嚇到了?！?/p>
等會，她說是我？
我在樓下是騷擾她？
我家?guī)资畟€億財產(chǎn)等著我繼承，平時都是別人上趕著貼我。
還用去騷擾她？
01
傍晚的校園路口，一輛外賣電瓶車側(cè)翻在地。
黃色的保溫箱摔開，飯盒和湯水灑了一地。
外賣員坐在地上，抱著變形的膝蓋，臉色痛苦。
我剛從圖書館出來，看到這一幕，走了過去。
“還好嗎？需要叫救護車嗎？”
“不用不用?！?/p>
他擺擺手，試圖站起來，卻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他指著一個唯一還算完好的外賣袋。
“小兄弟，能不能幫個忙？江海大學(xué)11號女生宿舍樓603，把這份餐送過去，就差這一單了?！?/p>
我看了看袋子上的手寫訂單，蘇青青。
這是校外一家比較火的麻辣燙，怕被抽成，就跟一些外賣騎手達成了私下合作。
想吃啥，只能自己打電話過去定。
“行?！?/p>
我提起外賣，走向女生宿舍區(qū)。
夜色下的11號宿舍樓很安靜。
我撥通了訂單上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直接掛斷。
我皺了皺眉，再次撥打。
依舊是掛斷。
不多久，手機震了一下，進來一條短信。
【長得好看不是原罪，你不要再打電話騷擾我了，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p>
我看著這條短信，差點氣笑了。
自戀到這種地步？
我正準備打字回復(fù)，讓她趕緊下來拿她那份快要涼透的麻辣燙。
手機屏幕頂端，一個名為“江海大學(xué)表白墻”的萬人大群消息瘋狂彈出。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屏幕上，一個頂著清純自拍頭像的女孩正在刷屏哭訴。
叫蘇青青。
“姐妹們，我好害怕，我被一個變態(tài)纏上了！”
“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我的手機號，一直打電話騷擾我?！?/p>
“我都說了我有男朋友了，他還不死心！”
下面立刻跟了一堆安慰和同情的回復(fù)。
“青青別怕，這種人就是垃圾！”
“長得好看也不是你的錯啊，為什么要受這種驚嚇?！?/p>
蘇青青發(fā)了一個哭泣的表情包。
“他現(xiàn)在就在我們宿舍樓下不走，我都不敢下樓，我好怕他沖上來??！”
“這么變態(tài)的追求方式，我真的被嚇到了。”
群里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這么囂張？”
“哪來的變態(tài)，敢在咱們學(xué)校鬧事？”
“姐妹們，誰在11號樓，下去看看，保護我方?；ǎ ?/p>
我站在宿舍樓的陰影里，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鬧劇。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冷。
11號樓。
蘇青青。
對上了，我就是她口中的變態(tài)。
02
群里的討伐還在繼續(xù)。
“那個變態(tài)長什么樣？有沒有照片？”
“青青都嚇得不敢露頭了，哪來的照片?！?/p>
“媽的，這種人就該被抓起來！”
幾秒后，一個頂著學(xué)生會徽章頭像的人跳了出來。
陳飛：“蘇青青，青青別怕，我馬上就到！”
他的發(fā)言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已經(jīng)通知了學(xué)生會紀檢部和學(xué)校保安，今天必須把這個變態(tài)找出來，讓他滾出江海大學(xué)！”
群里一片叫好。
“飛哥威武！”
“學(xué)生會主席就是霸氣！”
“有飛哥在，青青肯定沒事了！”
我看著屏幕，嘴角的冷笑愈發(fā)明顯。
手機震動，是助理的電話。
“林少，您吩咐的事情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查一下江海大學(xué)一個叫蘇青青的女生?！蔽业_口。
電話那頭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幾秒后，助理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青青，金融系大三學(xué)生，江海大學(xué)公認的?；ǎ涓甘潜镜匾患倚」镜睦习?，資產(chǎn)約三千萬?！?/p>
“她男友是學(xué)生會主席陳飛，其父陳建軍是江海市教育局的一個副處長?！?/p>
“明白了?！?/p>
“林少，需要我處理嗎？”
“不用。”我打斷他，“讓她演。”
“我倒想看看，她能演到什么地步?！?/p>
掛了電話，我將那份已經(jīng)涼透的外賣隨手放在了樓下的長椅上。
然后，我打開手機，將外賣訂單的截圖、蘇青青發(fā)來的羞辱短信，以及群里的聊天記錄，全部截屏保存。
做完這一切，我轉(zhuǎn)身離開，將身后的喧囂拋在腦后。
第二天，我走進教學(xué)樓，立刻感受到了無數(shù)道異樣的目光。
鄙夷，厭惡，幸災(zāi)樂禍。
“快看，就是他！”
“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變態(tài)。”
“聽說昨天在女生宿舍樓下堵了蘇青青一晚上?！?/p>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充耳不聞，徑直走向教室。
對我來說，這些嗡嗡作響的蒼蠅，甚至不如窗外的陽光來得真實。
一個上午，相安無事。
中午我去食堂吃飯，剛打好飯坐下，對面就坐下幾個人。
是陳飛和他的幾個學(xué)生會跟班。
他慢條斯理地將餐盤放下，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向我。
“你就是林辰？”
我沒理他，自顧自地吃飯。
“我問你話呢！”他身邊一個跟班一拍桌子。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我依舊沒有抬頭，仿佛他們是空氣。
這種被無視的羞辱，讓陳飛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給你臉了是吧？”
他冷笑一聲，端起自己餐盤里的湯，直接朝我的飯菜里倒了下去。
滾燙的湯汁濺到我的手背上，一陣灼痛。
我終于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那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陳飛被我看得心里一毛，但嘴上依舊強硬。
“看什么看？這就是你騷擾我女人的下場！”
“以后離她遠點，不然下一次，我會讓你橫著出去?！?/p>
說完，他帶著人，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我看著被毀掉的飯菜，緩緩拿出紙巾，擦了擦手背。
然后，我端起餐盤，走到垃圾桶前，將所有東西倒了進去。
03
晚自習(xí)，圖書館。
我坐在靠窗的角落，翻閱著一本關(guān)于資本運作的書。
周圍很安靜，只有沙沙的翻書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在我身后炸響。
“你在干什么！”
我回頭，看到蘇青青一臉驚恐地捂著自己的胸口，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
圖書館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你竟然偷拍我！”蘇青青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顫抖地指著我。
我看著她夸張的表演，連眉毛都懶得動一下。
“你有被迫害妄想癥？”
“你還狡辯！”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我剛剛走過來，就看到你拿著手機對著我！”
她這一嗓子，把更多的人吸引了過來。
陳飛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過來，一把將蘇青青護在身后。
“林辰！你他媽的還敢偷拍青青！”
他怒吼著，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他身后還跟著七八個學(xué)生會的成員，氣勢洶洶地將我圍在角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拍她了？”我語氣平淡，甚至有些不耐煩。
“你還敢頂嘴！青青不可能用自己的聲譽去污蔑你，你就是在偷拍她！快把手機拿出來！”
陳飛伸出手，態(tài)度極其囂張。
我冷笑一聲。
“憑什么？”
“就憑我是學(xué)生會主席！就憑你心虛！”
陳飛被我的態(tài)度激怒，上前一步想來搶我的手機。
我手腕一側(cè)，輕易避開。
他的動作落空，臉上更加掛不住。
“大家看到了吧！他心虛了！他手機里肯定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陳飛對著周圍的同學(xué)大喊，企圖用輿論來壓迫我。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太過分了吧，之前是騷擾，現(xiàn)在還搞偷拍？”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著挺老實的......”
“青青真可憐，怎么碰到這種人?！?/p>
蘇青青躲在陳飛身后，哭得更厲害了，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還嫌不夠，哭著對陳飛說。
“飛哥，讓他給我道歉，讓他寫認罪書！不然我就報警！”
陳飛立刻轉(zhuǎn)向我，眼神兇狠。
“聽到了嗎？現(xiàn)在，立刻，給青青道歉！然后寫一封三千字的認罪書，貼到學(xué)校公告欄上！”
我看著眼前這出鬧劇，覺得有些無聊。
跟蠢貨爭論，只會拉低自己的智商。
“讓開?！蔽沂掌鹗謾C和書，準備離開。
“想走？沒那么容易！”陳飛一把攔住我。
“今天不把手機交出來檢查，不寫認罪書，你別想離開這里！”
他的手直接抓向我的衣領(lǐng)。
我眼神一冷，正準備給他一個教訓(xùn)。
“都在干什么！吵吵嚷嚷的，這里是圖書館！”
一個中年男人擠了進來，是教導(dǎo)主任李建國。
04
李建國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怎么回事？”
陳飛立刻松開手，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李叔......李主任，你來得正好！林辰他偷拍青青，我們讓他拿出手機證明清白，他還不肯！”
李主任推了推眼鏡，看向我，眉頭緊鎖。
他的目光里沒有探究，只有一種不耐煩的責(zé)備。
我心里清楚，這場所謂的“裁決”，從一開始就不會有真正的公正。
畢竟，他是陳飛的叔叔。
“誤會。”我言簡意賅。
“誤會？”蘇青青立刻尖叫起來。
“他明明就在偷拍我！主任，你要為我做主?。 ?/p>
李主任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轉(zhuǎn)向陳飛。
陳飛立刻會意，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又“復(fù)述”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保護女友、維護正義的英雄。
李主任聽完，點了點頭，似乎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
他轉(zhuǎn)向我，語氣變得語重心長。
“林辰同學(xué)啊，你看，現(xiàn)在事情鬧成這樣，對學(xué)校聲譽影響不好。”
“既然是個誤會，那你把手機拿出來讓大家看一下，不就都清楚了嗎？”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調(diào)解，實則是在逼我妥協(xié)。
“這是我的隱私?！蔽依淅涞鼗亟^。
“隱私？”李主任的臉色沉了下來。
“在學(xué)校里，有什么隱私比學(xué)校的聲譽更重要？你要是不拿出來，不就是坐實了你心虛嗎？”
“就是！他就是心虛！”陳飛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
周圍的同學(xué)也紛紛附和，輿論幾乎一邊倒。
我看著李主任那張和稀泥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這就是我父親讓我體驗的象牙塔？
一群靠臆想和偏見斷案的蠢貨。
“好，我給你們看?！?/p>
我緩緩開口，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點亮了手機屏幕。
陳飛和蘇青青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zhuǎn)為得意。
我沒有解鎖，直接在鎖屏界面上劃，調(diào)出最近使用的應(yīng)用。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金融APP、英文文獻閱讀器。
隨后我打開相冊，里面除了幾張風(fēng)景照，空空如也。
“看清楚了？”我舉著手機，在他們面前晃了晃。
圖書館里瞬間安靜下來。
陳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
蘇青青的哭聲也戛然而止，愣在原地。
幾秒后，她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再次尖叫。
“你肯定刪掉了！你手速那么快，肯定是在我們過來之前就刪了！”
這個邏輯簡直荒謬到可笑。
“法律規(guī)定，誰主張誰舉證。你說我偷拍，請拿出證據(jù)。否則，我會告你誹謗。”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蘇青青的臉色也變了。
李主任的表情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我如此坦蕩，更沒想到蘇青青會繼續(xù)胡攪蠻纏。
他干咳一聲：“好了好了，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都散了吧?！?/p>
說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仿佛在怪我讓他下不了臺。
“林辰同學(xué)，以后在學(xué)校要安分守己，不要再惹出這種事端！”
我無視他的警告，收起東西，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陳飛氣急敗-壞的聲音。
“算你狠！林辰，你給我等著！”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等著？
我確實在等。
等你們，自己把墳?zāi)雇诘迷偕钜稽c。
05
幾天后，學(xué)校五年一度最重要的“科技創(chuàng)新大賽”策劃案出了問題。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校園。
據(jù)說，蘇青青負責(zé)的預(yù)算部分，小數(shù)點不見了。
原本向贊助商申請的五百萬經(jīng)費，被她報成了五億。
這份離譜的策劃案直接被送到了最大的贊助商“天穹資本”的總裁辦公室。
結(jié)果可想而知。
贊助方震怒，當場揚言要撤銷與江海大學(xué)未來十年的全部合作。
這下捅了天大的簍子。
校長辦公室里，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校長拍著桌子，對著面前幾人怒吼。
“五百萬后面小數(shù)點呢，這直接給干成五億了！蘇青青，你帶腦子來上學(xué)了嗎！”
蘇青青嚇得臉色慘白，站在那里搖搖欲墜。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天穹資本撤資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我們學(xué)校未來十年的科研經(jīng)費都將斷流！你承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校長氣得渾身發(fā)抖。
李主任和陳飛也在一旁，臉色難看。
就在辦公室陷入死寂時，陳飛猛地站了出來。
“校長！這事不能全怪青青！她也是無心之失！”
校長正在氣頭上，直接吼了回去：“無心之失？這么大的窟窿，一句無心之失就過去了？你替她補嗎！”
陳飛漲紅了臉，梗著脖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吼道。
“我來負責(zé)！我以我學(xué)生會主席的身份擔(dān)保，一定能讓天穹資本回心轉(zhuǎn)意！如果解決不了，我跟青青一起退學(xué)！”
他這番豪言壯語，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青青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滿眼崇拜地看著他。
校長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好！我就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他掃視了一圈辦公室，目光最后落在李主任身上。
“老李，你牽頭，成立一個緊急小組，務(wù)必把這件事擺平！”
李主任立刻點頭，隨即眼珠一轉(zhuǎn)，說道：“校長，我聽說咱們學(xué)校有個學(xué)生，之前在大型項目上有過實習(xí)經(jīng)驗，叫林辰。不如把他拉進小組，多個人多份力。”
校長不耐煩地揮揮手：“你看著辦吧！我只要結(jié)果！”
下午，我正在上課，就被一紙通知叫到了會議室。
推開門，陳飛和蘇青青坐在里面。
李主任坐在主位，看到我，露出一副虛偽的笑容。
“林辰同學(xué)，學(xué)校現(xiàn)在遇到點困難，需要你的幫助?！?/p>
他把那份錯誤的策劃案推到我面前。
“事情就是這樣，你經(jīng)驗豐富，這個爛攤子......啊不，這個緊急任務(wù)，就交給你了?！?/p>
我看著他們?nèi)?，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這是想讓我來背鍋。
06
會議室里，空氣安靜得可怕。
陳飛把那份錯誤的策劃案推到我面前。
“天穹資本那邊，你去談。青青還是學(xué)生，不懂這些商業(yè)談判?！?/p>
“對，你去吧。”蘇青青補充道，語氣理所當然。
“完成了就算你戴罪立功，之前偷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p>
我看著他們理所當然的嘴臉，莫名的想笑。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從他們臉上緩緩掃過，最后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誰的錯，誰買單?！?/p>
我直接站起身，拉開會議室的門。
身后，是他們兩人驚愕和憤怒的表情。
“林辰！你什么意思？想造反嗎？”陳飛一巴掌拍在桌上，咆哮道。
“這是學(xué)校給你的任務(wù)！你敢拒絕？”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眼神，像在看兩個死人。
“祝你們好運。”
留下這句話，我關(guān)上門，將他們的咆哮隔絕在內(nèi)。
接下來的兩天，陳飛和蘇青青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打電話，托關(guān)系，想聯(lián)系上天穹資本的高層。
但天穹資本是國內(nèi)頂級的投資機構(gòu)，他們那點人脈，連總裁的秘書都見不到。
所有遞上去的拜訪申請，都石沉大海。
最后期限是周五下午五點。
周五下午四點，整個學(xué)生會辦公室里，安靜得能聽到心跳聲。
陳飛的額頭上全是汗，不停地看著手表。
蘇青青則趴在桌上，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已經(jīng)絕望。
李主任也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嘴里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時。
陳飛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接了起來。
“喂！是，是，我是陳飛！”
他的聲音從驚喜，到諂媚，再到難以置信。
“什么？天穹資本同意重新審核策劃案？”
“不......不追究了？還......還追加五百萬投資？”
“好好好！謝謝！太感謝了！”
掛了電話，陳飛整個人都呆住了。
幾秒后，他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抱住蘇青青。
“解決了！青青！解決了！”
辦公室里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所有人都用看英雄一樣的目光看著陳飛。
他成了那個力挽狂瀾的救世主。
我坐在教室里，看著窗外，手機屏幕上是一條剛發(fā)出去的短信。
【語冰，謝了?！?/p>
幾秒后，一個備注為“未婚妻”的號碼回復(fù)道。
【跟我還客氣？不過，你想好怎么感謝我了嗎？】
07
第二天，學(xué)校內(nèi)部公告欄上，赫然張貼著對本次危機處理的嘉獎通告。
陳飛和蘇青青的名字被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臨危受命，力挽狂瀾”。
八個大字，刺眼又可笑。
他們成了全校皆知的“英雄情侶”，風(fēng)頭一時無兩。
走在校園里，到處都是對他們的贊美和吹捧。
“飛哥太牛了！這都能搞定！”
“青青也好厲害，聽說她通宵做了好幾版新方案呢。”
“他們倆真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p>
陳飛挺著胸膛，享受著所有人的恭維。
蘇青青也一掃之前的頹態(tài)，化著精致的妝，下巴微微揚起，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而我，依舊是那個被遺忘在角落里的“變態(tài)”。
甚至有人說，我是掃把星，要不是我進了項目組，根本不會出這么多事。
傍晚，我剛走出校門，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停在我面前。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絕美臉龐。
秦語冰，天穹資本的總裁，也是我的未婚妻。
“上車，帶你去吃飯?！彼龑ξ艺Ａ苏Ｑ?。
飯局上，她多喝了幾杯，有些醉了。
我扶著她走出餐廳，準備送她上車。
她的司機早已在門口等候，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
我將她扶進后座，叮囑司機開慢點。
第二天，江海大學(xué)的表白墻大群再次炸了。
一張照片在群里瘋傳。
照片的背景是高檔餐廳門口，光線昏暗。
照片里，秦語冰似乎喝多了，腳步有些不穩(wěn)，我正伸手扶著她。
角度很刁鉆，看起來就像我將她擁在懷里，姿態(tài)親密。
而她身后的勞斯萊斯，更是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照片下面，立刻有人開始帶節(jié)奏。
“臥槽！這不是那個變態(tài)林辰嗎？”
“他旁邊那個女人是誰？好有錢的樣子！”
“那個人好像是天穹資本的秦總吧！不光有錢，還這么漂亮，簡直就是我的女神??！”
群里瞬間沸騰。
幾分鐘后，陳飛發(fā)了一段意味深長的話。
“有些人啊，為了搶功勞，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們辛辛苦苦談判，他在背后搞這種小動作，真是令人不齒?！?/p>
蘇青青緊隨其后，發(fā)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真惡心。沒想到他是這種人，為了業(yè)績竟然出賣身體?！?/p>
一唱一和，瞬間給我定了性。
“臥槽，原來危機是這么解決的？我說天穹資本怎么會突然變卦。”
“怪不得最后同意了，感情是‘睡服’的啊?！?/p>
“青青和飛哥真倒霉，功勞都被這種人搶了。”
校園里，所有人都用一種鄙夷和惡心的眼神看著我。
仿佛我不是一個同學(xué)，而是一個骯臟的商品。
陳飛和蘇青青站在人群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輕蔑。
他們以為，把“出賣身體”的臟水潑到我身上，就能徹底掩蓋自己的無能，坐穩(wěn)功臣的位置。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些污言穢語，面無表情。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是父親的私人助理。
“少爺，董事長要跟您通話?！?/p>
08
電話很快被轉(zhuǎn)接過去，父親雷霆般的怒吼聲幾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林辰！”
父親的聲音里帶著萬鈞的壓力。
“我讓你去高校體驗生活，不是讓你去被這群蛆蟲欺辱的！”
我沉默著，沒有辯解。
“預(yù)算案的事情，語冰那丫頭都跟我說了！還有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了，林家的臉可以隨便讓人踩在地上？”
父親的怒火，比我想象中來得更早，也更猛烈。
“爸，我能處理?！?/p>
“處理？你怎么處理？”父親的聲音里充滿了失望。
“我林天雄的兒子，就算要隱瞞身份，也輪不到被這種貨色欺負！”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顯然是氣得不輕。
良久，他似乎平復(fù)了一些。
“我不管你之前有什么計劃，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結(jié)束這場鬧??！”
“三天后，學(xué)校會召開年度捐贈表彰大會?！?/p>
父親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果決。
“我會親自出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