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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以往朱元璋通常會來探望他的時間點,他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小嘴癟著,就像被拋棄了一樣。
“你這小家伙,是不是因為這幾天陛下沒來,所以不開心?”看著面前可憐兮兮的朱霖,劉和有些疑惑地猜測著。
對于朱霖這個精致可愛的嬰孩,劉和這個沒有子嗣的宦官甚至比朱元璋還要喜愛。
幾乎只要一有空閑時間,他就會跑來逗朱霖玩耍。
盡管朱霖不太搭理他,但他依舊樂此不疲,常常笑得十分開懷。
在皇宮的宮女太監(jiān)們眼中,這簡直難以置信。
平日里沉默寡言、渾身透著陰郁氣息的劉公公,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實在是太稀奇了。
“咿呀呀......”朱霖伸出小手,滿臉委屈地發(fā)出聲音。
這讓劉和越發(fā)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暗自驚嘆不已。
“好了好了,陛下這幾天有些忙,過幾天就來看你了?!?/p>
劉和可沒膽子擅自帶著朱霖去見朱元璋,只能耐心地哄著也不管朱霖能不能聽懂。
就在他正努力扮鬼臉哄朱霖開心的時候,許久未現(xiàn)身的朱元璋冷不丁地從外面走進來笑著說道:“咱沒瞧見你,一猜你就在這兒呢。”
劉和趕忙把朱霖放下跪倒在地。
“老奴有罪,竟勞煩陛下親自來找,罪該萬死?!?/p>
“誒......”朱元璋笑著擺擺手說道:“起來吧,你有什么罪?這小家伙這么招人喜歡,就連咱幾天沒見都想得慌呢。”
說著,朱元璋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把將朱霖抱了起來。
看著朱霖臉上露出的天真無邪的笑容,朱元璋只感覺自己如磐石般堅硬的心性都被融化了幾分。
這幾天他處決了一批人,各方面受到的影響不小,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時間過來。
可僅僅才過了幾天,他就覺得好像生活中少了點什么難受得很。
若不是考慮到影響,憑借著驚人的自律克制住,說不定他都要讓劉和把朱霖抱到謹身殿去了。
也正因如此他的心情糟糕透頂,為此還處罰了不少宮人。
本來前幾天宮里的人還在奇怪,怎么陛下的脾氣突然好像變好了很多。
可這幾天下來,他們又重新見識到了那個喜怒無常的洪武大帝。
“這幾天,這小家伙情況咋樣?”朱元璋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一邊逗弄著朱霖玩耍一邊隨口問道。
劉和聽后趕忙把這幾天朱霖的異常表現(xiàn),以及自己的猜測向朱元璋匯報。
“陛下,這幾天您沒來這孩子就一直癟著嘴不開心,您剛一到他就笑了。這孩子和您最親呢,恐怕是把您當成親人了!”
“哈哈哈,這孩子確實與眾不同,關(guān)鍵是就跟咱親!”朱元璋頓時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得意與滿足。
他看著朱霖的目光也變得愈發(fā)柔和。
這小家伙確實特別,發(fā)自天性和本能地依賴自己。
哪怕是向來不信命的朱元璋,此刻也愈發(fā)覺得這是上天的安排,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緣分。
只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遺憾,這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親生的呢。
現(xiàn)在暫時還好,可等孩子長大了就不太好繼續(xù)養(yǎng)在宮里了。
這不僅犯忌諱,對孩子來說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兒朱元璋看著面前的朱霖,臉上不禁露出思索的神情。
今后該如何安置這個小家伙呢?
過了好一會兒,朱元璋突然開口問道:“劉和,你說這孩子往后該咋安排呀?”
“這......”劉和聽到朱元璋的話心里有些犯難,一時沒立刻回應。
他是真的很喜歡朱霖也明白朱霖不可能一直留在皇宮。
所以這些日子,他心里就有了個主意,想求皇爺開恩讓朱霖給他當干孫子延續(xù)自家香火。
只是他不確定朱元璋會怎么想,會不會因此猜忌他。
畢竟他掌管著暗衛(wèi)這樣敏感的機構(gòu),要是有了后代朱元璋還能放心嗎?
伺候皇爺這么多年,他心里清楚這個問題必須得謹慎對待。
這邊朱元璋沒聽到劉和的回答也沒太在意。
他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糾結(jié)地說道:“要不,給這小家伙找戶勛貴人家撫養(yǎng)?讓他衣食無憂也算是不辜負這段緣分了。”
說到這兒,朱元璋心里竟泛起一絲不舍。
自古帝王都是孤家寡人,他這一生舍棄了太多舍不得的東西,除了家人向來行事果斷毫不遲疑。
可這次他卻有些猶豫了。
他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小家伙,忍不住擔憂起來,要是把他送到別人家會不會有人瞧不起他、欺負他?
他能不能過得好呢?
“陛下?!笨粗煸澳樕霞m結(jié)的神情,一旁的劉和咬了咬牙開口說道:“陛下要是舍不得把這孩子交給老奴撫養(yǎng),您看如何?”
“嗯?”朱元璋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后目光陡然變得銳利開口問道:“怎么,你這老家伙是想收這小家伙當孫子,將來給你養(yǎng)老送終?”
他語氣平淡,讓人摸不透是喜是怒。
劉和身子猛地一顫,心里瞬間冷汗直冒。
伴君如伴虎,能伺候朱元璋這么多年還掌管著暗衛(wèi),他自然是個聰明人。
他心里清楚,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要是回答不好,后果不堪設想。
當下,劉和趕忙解釋道:“陛下誤會了,老奴是看陛下這么喜歡這孩子,就想著把小家伙留在宮里,等他再大些老奴就幫他凈身帶在身邊好好調(diào)教,日后好伺候陛下和太子殿下!”
聽到這話,一旁的朱霖都懵了。
他一直全神貫注地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到朱元璋說要給他找個勛貴人家,保證他衣食無憂心里還挺滿意。
可萬萬沒想到,劉和突然來這么一出。
好家伙,這簡直就是說“東廠歡迎你”??!
一想到對方說的凈身場景,朱霖頓時感覺下身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生怕朱元璋點頭答應,急忙“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在朱元璋懷里使勁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