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我默默地坐進(jìn)了角落的陰影里，冷眼看著他體貼地為林心晴擋下一杯又一杯敬來的酒。

看著他眼里的柔情和寵溺，那是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光。

原來，周斯年不是不會愛人。

他只是，不愛我。

胃里的翻涌和心口的劇痛交織在一起，我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指尖懸在一個名為“哥”的聯(lián)系人上。

對話框還停留在他一天前發(fā)來的消息：“予心，巴黎這邊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味道不錯，下次帶你來嘗?！?/p>

我編輯了一條信息：“哥，我好像撐不住了?！?/p>

但凝視了許久，我終究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全部刪掉。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我為愛付出的代價。

在徹底認(rèn)輸之前，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

收起手機，也收起了最后一絲軟弱。

宴會終于散場。

賓客們?nèi)齼蓛傻仉x開，林心晴卻黏在周斯年身邊，一副可憐樣。

“予心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回國還沒找到住的地方，今晚可能要打擾你和斯年了?！?/p>

周斯年立刻接口，語氣理所當(dāng)然。

“什么打擾不打擾的，予心，你先去開車，我?guī)那缫黄鸹丶?。?/p>

說著，他攬著林心晴的肩膀，準(zhǔn)備帶她一起離開。

我站在原地沒動，胸口堵得發(fā)慌。

“周斯年，你真的要帶她回我們的家？”

他不耐煩地皺起眉。

“心晴一個女孩子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在我們家暫住幾天怎么了？”

“沈予心，你又在鬧什么脾氣，當(dāng)著我這么多朋友的面，能不能別這么小雞肚腸？”

“我小雞肚腸？”

“你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后悔娶我，現(xiàn)在還要把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帶回家，你覺得我能不生氣嗎？更何況我現(xiàn)在......”

我現(xiàn)在懷了你的孩子——這句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周斯年粗暴地打斷了。

“行了！那句話是我跟兄弟們開玩笑的，你懂什么？”

“我們男人之間說話就是沒輕沒重，你至于這么上綱上線嗎？”

“況且我和心晴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

清清白白？

開玩笑？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謊言的臉，只覺得一陣惡心。

“好啊?！?/p>

我冷笑一聲，直視著他的眼睛。

“那你敢不敢當(dāng)著我的面，把你剛才在宴會上用法語對她說的那句話，一字一句地翻譯給我聽？”

被我戳到痛處，周斯年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

隨即，那點心虛立刻被他的惱羞成怒取代。

“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就算說給你聽，你聽得懂嗎？！”

我看著他的臉，忽然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不想再跟他爭辯，也不想再像個怨婦一樣質(zhì)問。

我深吸一口氣，迎著他錯愕的目光，用法語將他剛才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她不過是個連孩子都生不了的廢物?！?/p>

“當(dāng)然，你才是唯一能給我生下完美繼承人的人。你可得給我生十個八個?！?/p>

周斯年的瞳孔驟然緊縮，等我說完時，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周斯年，是不是沒有想到，你說的話我都能聽懂。”

“我累了，離婚吧周斯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