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真相大白，鐵證如山。

周牧之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宰相也知道大勢已去，頹然地閉上了眼睛。

太子蕭承嗣緩緩站起身，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

“科舉舞弊，欺君罔上，罪不容誅?！?/p>

“將宰相與周牧之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所有涉案人員，一并嚴查，絕不姑息！”

一場牽連甚廣的科舉舞弊案，就此落下帷幕。

我作為揭發(fā)此案的首功之人，不僅洗刷了冤屈，還得到了皇上的賞賜。

走出大理寺時，陽光正好。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人生豁然開朗。

【媽，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第一步?！?/p>

鐲子里的聲音再次響起。

【周牧之倒了，但林蔓還在。她肯定會報復你，你得想辦法讓她徹底翻不了身！】

我正思索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我面前。

車簾掀開，露出太子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上車?！?/p>

我愣住了。

【媽，愣著干嘛！上??！這是太子主動給你機會！】

我回過神，連忙爬上馬車。

車廂內(nèi)空間寬敞，熏著淡淡的龍涎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

氣氛有些尷尬，我絞著手指，不知道該說什么。

還是太子先開了口。

“你很聰明。”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是夸獎還是別的。

我謙虛地低下頭：“民女只是不想被人冤枉?！?/p>

“你想要什么賞賜？”他又問。

我心中一動，想起了兒子的囑托。

【媽！機會來了！千萬別要金銀珠寶，那太俗了！你要一個能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堅定。

“民女不要金銀，只求殿下能庇護民女周全?！?/p>

“此案牽連甚廣，民女一介弱女子，怕是會遭人報復。”

太子挑了挑眉，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意外。

他打量了我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孤的東宮，還缺一個掌管文書的女官?！?/p>

“你可愿意？”

我心中狂喜，面上卻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

“民女......民女才疏學淺，怕是難當大任。”

“孤說你行，你就行?！?/p>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謝殿下恩典！”

我趕緊跪下謝恩，心里的小人已經(jīng)開始放煙花了。

女官！還是太子的女官！這不比當個村姑強一萬倍？

馬車直接將我送到了東宮。

管事的太監(jiān)給我安排了住處，還送來了新的衣物和用品。

當晚，我躺在柔軟的床上，激動得睡不著。

我摸著手腕上的金鐲子，輕聲問：“兒子，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事？”

【媽，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p>

兒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林蔓不會善罷甘休的，她背后的勢力不止宰相。你進了東宮，她更會視你為眼中釘。】

【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掉以輕心?！?/p>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才剛剛打響。

第二天，我正式開始了我女官的生涯。

我的工作是整理太子的書房，為他研墨，記錄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書。

工作很清閑，但我不敢有絲毫懈怠。

我努力回想兒子的話，揣摩著太子的喜好。

他喜歡清靜，我就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他看書時，我就提前備好他愛喝的君山銀針。

他處理公務(wù)時，我就將文書分門別類整理好，讓他一目了然。

太子雖然話少，但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態(tài)度在慢慢轉(zhuǎn)變。

從一開始的審視和冷漠，到后來的默許和習慣。

有時候，他處理完公務(wù)，會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我便會悄悄退出去，不打擾他。

可有一次，我剛要轉(zhuǎn)身，他卻突然開口。

“留下。”

我停住腳步，有些不知所措。

他睜開眼，看著我：“過來，給孤按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