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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溫爾芙其實不剩多少力氣。
劍沒入他身體的那一刻,她“哇”的一聲吐了一地血。
一時間,眾人全部沖過來。
奪劍的、尖叫的、將他們分開的,全部混作一團(tuán)。
三人齊齊被送去醫(yī)院。
再睜眼,靳少禹正黑著臉守在一邊。
看見他,溫爾芙笑了。
即使喉嚨干澀,她也譏諷開口:“運(yùn)氣真好,你竟然沒死。”
靳少禹沒心情跟她開玩笑。
他招了招手,示意保鏢將她按住。
“你這次犯了大錯,不僅讓長輩見了血腥,還敢用劍刺我。”
“不教教規(guī)矩真是不行了,按住她,磕頭認(rèn)錯?!?/p>
洛晚禾有眼色地將他扶起來,眼里滿是戲謔。
聽了這話,溫爾芙瞬間掙扎起來。
“你敢!休想,我不認(rèn)錯!我不跪!”
“放開我!明明不是我的錯,你敢,靳少禹!”
“你要是敢做,我恨你一輩子!”
男人卻神色淡然,眼都不眨一下。
溫爾芙被迫磕了三個響頭,被扔回病床上時,眼淚順著面頰肆意滑落。
她死死瞪著靳少禹,心底一片死寂。
私密照被放出來時沒哭,從山上滾下去時沒哭,就連確認(rèn)他不愛自己時都沒哭。
但她最看重的尊嚴(yán),偏偏被她曾經(jīng)最愛的人,踩在腳底碾的粉碎。
靳少禹看見她的眼淚,也怔住了。
可片刻后,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離開病房。
他只留下一句話。
“明晚五周年晚宴,記得準(zhǔn)時到?!?/p>
病房重新安靜下來,幾秒后,一聲聲壓抑的嗚咽,肆無忌憚的回蕩在空中。
......
五周年晚宴,溫爾芙準(zhǔn)時到場。
她沒佩戴任何飾品,卻輕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股優(yōu)雅嬌縱的氣質(zhì),要比珠寶更閃耀。
晚宴很快開始,她作為靳太太,按照慣例和靳少禹一起上臺講話。
等心口不一的場面話說完,便成了上流階層社交的場合。
溫爾芙懶得戴上面具去虛與委蛇。
她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端著紅酒輕輕搖晃。
可耐不住,偏有不長眼的撞上門。
洛晚禾端著酒杯,笑瞇瞇的出現(xiàn)在眼前,滿臉寫著不懷好意。
“溫姑娘,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p>
溫爾芙連一個眼神也不給她,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發(fā)呆。
“周圍沒人,別裝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晚禾依舊是那副笑臉。
“當(dāng)然是要取代你的位置啊,靳太太。”
“一個沈念荷沒了,我當(dāng)然要溫爾芙也消失?!?/p>
“不然,我圖什么呢?”
她忍不住嗤笑,依舊盯著前方。
“就算我走了,你也入不了他的眼?!?/p>
“論感情,你比不上沈念荷,論合適,你比不上我?!?/p>
她終于抬頭,看進(jìn)她眼里。
“野雞就是野雞,永遠(yuǎn)也變不成鳳凰?!?/p>
洛晚禾捏著紅酒杯的手指用力到發(fā)白。
她就是看不慣溫爾芙這副樣子。
明明不被愛,卻那么好命。
永遠(yuǎn)自信又張揚(yáng),天生就是溫家千金。
和靳少禹指腹為婚,所有人都夸他們天造地設(shè)。
洛晚禾眼眶泛紅,恨得咬牙切齒。
“我最起碼有張臉,他遲早會愛上我。”
“你呢?你有什么?你只能用那層身份,死皮賴臉地綁住他?!?/p>
“你這輩子跟你媽一個樣子,活該被小三欺負(fù)到死!”
哐——
溫爾芙猛地起身,用手上的紅酒杯狠狠砸向她的腦袋。
深色的紅酒將她澆了個透頂,玻璃杯應(yīng)聲而碎,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所有人,這個角落瞬間成了目光聚焦之處。
紅酒和鮮血混雜在一起,沾染了洛晚禾整張臉。
靳少禹聞聲而來,卻只見洛晚禾哭著念叨著“對不起”,接著不顧一切的跑出門。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云霄,靳少禹渾身僵住。
門外嘈雜起來,他拔腿就向外跑。
溫爾芙面無表情的確認(rèn)錄音已經(jīng)保存,抬腿跟上去。
洛晚禾躺在血泊之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對著溫爾芙勾起唇角。
她不由得驚嘆,竟然連沈念荷的車禍,都能分毫不差的模仿出來。
可靳少禹不知情。
他像當(dāng)年一樣,焦急、悲傷、淚流滿面。
緊接著,是無窮怒火。
他聽不進(jìn)半句解釋,不由分說的押走溫爾芙,親自上家法。
黑木蛇棍一百下,她被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血水蔓延在四周,新傷附著在裂開的舊傷上,連骨頭縫都在疼。
溫爾芙幾乎斷氣。
醫(yī)院忽然傳來消息,說洛晚禾轉(zhuǎn)出icu。
靳少禹瞟她一眼,冷聲扔下一句:“給我在這兒等著!”
隨即關(guān)上祠堂大門。
她怎么可能乖乖等著?
溫爾芙硬生生撐著最后一口氣,爬起來去領(lǐng)了兩本離婚證。
接著,她將聯(lián)姻合約連同違約金轉(zhuǎn)賬記錄,一并發(fā)進(jìn)靳少禹郵箱。
做完這些,她實在體力不支,靠坐在民政局門口,打了個電話。
“小江總,我不要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了,你能不能現(xiàn)在就來接我。”
十分鐘后,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在民政局門口猛然剎車。
車子疾速駛向江家名下的私立醫(yī)院。
一滴眼淚落下。
溫爾芙關(guān)掉手機(jī),掰斷手機(jī)卡,頭也不回的踏上商務(wù)車。
“靳少禹,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從此之后,她將重獲新生,徹底自由。
風(fēng)被帶過,原地只留下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