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是在醫(yī)院。

溫爾芙渾身都疼，裹滿紗布。

只有右手能勉強動彈，她費勁夠到手機，試圖搞清楚狀況。

可剛打開手機，就有消息彈出來。

是洛晚禾。

【溫姑娘，我剛學會用手機。】

【你聽聽這段錄音錄得清晰嗎？】

她本想無視，卻不小心點進朋友圈。

【來月事了，少禹公子教我用月事巾，給我煮姜湯?！?/p>

【明明身體無礙，少禹公子卻要緊地叫來大夫?！?/p>

【公子說這叫戒指，是......獨一無二的，很美。】

溫爾芙盯著最新的朋友圈配圖，胸口莫名悶澀。

她經期痛到直不起身時，他連臥室門都不推開。

她發(fā)燒將近四十度時，他只叫來保姆照顧。

她把婚戒牢牢戴在手上，卻從沒見過他戴。

緩了幾秒，她面無表情地準備拉黑洛晚禾。

卻手滑點到那段錄音。

“少禹公子，你可與溫姑娘做過......那種事？”

“嗯，做過，不過只是例行公事，拍那種照片，也不過為了有個溫家的把柄?！?/p>

溫爾芙愣住，幾秒的錄音循環(huán)回蕩在病房里。

片刻之后，她點進聊天框，輸入幾個字發(fā)送。

【后面呢？你怎么不問他要不要上床？】

對面頓時沒了動靜。

溫爾芙嗤笑一聲。

畢竟靳少禹不可能和她上床。

她保存了錄音，干脆利落地將她刪除拉黑。

還沒想好聯(lián)系誰，病房門便被推開。

靳少禹提著禮袋進來，將東西放在她床邊。

“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別再找她麻煩了。”

“認清自己的位置，我會保你不愁吃穿，還有溫家的產業(yè)不倒?！?/p>

“其他的，別奢求，也別計較?！?/p>

溫爾芙想起剛剛的錄音。

她以為偶然一次的拍照是情趣，卻不想只是他捏住溫家的把柄。

靜了兩秒，她抬頭看向他，是少見的認真。

“靳少禹，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我，哪怕只有一秒。”

這話說得又輕又慢，落在靳少禹耳朵，卻莫名沉重。

像是某種訣別。

他愣住，半晌才張了張嘴。

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他接起電話，匆匆起身離開。

出門前一刻，他轉頭踟躕。

“五周年紀念日的晚宴過兩天就要舉辦，明天的家宴要商量這事，記得準時到?！?/p>

說完，他抬腿準備走，溫爾芙忽然出聲。

“送我個禮物吧，這么多年，你還從沒送過我禮物呢?！?/p>

“這家珠寶店，我很喜歡，簽個字，我想買下來?！?/p>

結婚五年，她從沒收到過一件禮物。

甚至連送出去的，也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扔進垃圾桶。

靳少禹滯了一下。

她從沒這么乖順過，又或許，她只是從不跟他像這樣好好說話。

他快步走回去簽字，接著，像是逃避什么一般，趕緊離開。

溫爾芙看著紙頁上的名字，取下皮套。

皮套之下，恍然是那份強制離婚申請。

她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麻醉還沒過的緣故，心里居然毫無波瀾。

這也算，靳少禹送給她的禮物。

可惜他從未注意，她最煩戴珠寶首飾。

......

靳溫兩家聯(lián)姻的周年宴是傳統(tǒng)。

說是周年宴，重點其實在于業(yè)界交流。

溫爾芙傷沒好全，強撐著去了家宴。

畢竟還未塵埃落定，她不好駁了靳家長輩的面子。

她到的時候，宴席已經開始了。

眾人三三兩兩落座，卻沒有一張椅子空著。

溫爾芙面不改色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洛晚禾在上面坐得很安心。

她脖頸上的項鏈，和靳少禹來醫(yī)院拿的那條，一模一樣。

溫爾芙牽起唇角。

當著眾人的面，一把揪住洛晚禾的衣領，干脆利落地將她甩出去。

然后自己行云流水地坐下，動作大方優(yōu)雅。

她撫了撫空蕩蕩的脖頸。

慶幸自己那天轉手就扔了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