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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氣仿佛在天臺上凝固成了寒冰。
沈言的眼神陰鷙如鷹隼,死死鎖定在姜嫵身上,那目光里翻涌著算計、憤怒,以及一絲掌控全局的冷酷。
他在權(quán)衡,在評估著眼前這個幾乎瘋狂的女人的底線。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氣氛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之際,天臺入口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粗暴的呵斥。
兩個保鏢粗暴地拖拽著姜嫣。
姜嫣瘦弱得仿佛隨時會被風(fēng)吹走,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小嫣!”姜嫵的心跳驟停,失聲喊道。
沈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得意的弧度,他找到了姜嫵真正的死穴。
“談條件?”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冰冷。
“姜嫵,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沈言使了個眼色,一個保鏢的手掐在了姜嫣脖子上。
姜嫣因窒息而痛苦地仰起頭,臉色迅速由蒼白轉(zhuǎn)為青紫,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嗬嗬聲。
“沈言你這個畜生,你放開我妹妹!”
姜嫵的情緒徹底崩潰,挾持沈晚的手臂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是你該放開晚晚。”
沈言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否則,我不保證你妹妹會不會因為‘病情突然惡化’,從這里‘意外’跌落?!?/p>
他的目光掃過天臺邊緣,意思再明顯不過。
一瞬間,姜嫵所有的力氣,所有的反抗意志,仿佛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徹底抽空。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甚至可以拖著沈晚同歸于盡,但她不能,絕不能拿小嫣的安危做哪怕一絲一毫的賭注。
那是她在世上僅存的、愿意用生命去守護(hù)的溫暖。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夾雜著塵埃和絕望味道的空氣,那口氣如同燒紅的刀刃,狠狠刮過她的氣管,灼痛她的肺葉。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她猛地將身前的沈晚,用盡身體里最后殘存的一絲力氣,狠狠地、決絕地朝沈言的方向推了過去
“別怕!”
沈言立刻將驚魂未定的沈晚緊緊護(hù)在懷里“沒事了,哥哥在?!?/p>
而姜嫵,在放開人質(zhì)的同一時刻,就像被剪斷了線的木偶,不管不顧地沖向妹妹。
她用力撞開那個掐著姜嫣的保鏢,將幾乎癱軟的妹妹死死抱在懷里。
姜嫣在她懷中劇烈地咳嗽著,身體冷得像冰。
姜嫵抬起頭,凌亂的發(fā)絲被淚水黏在臉頰上,她望向那個曾是她丈夫、曾讓她寄托過無限深情的男人。
所有的愛戀、所有的怨恨、所有復(fù)雜難言的情感,都在這一刻燃燒殆盡,化為了虛無的、冰冷的灰燼。
“沈言,我真后悔嫁給你?!?/p>
“如果能在選一次,我寧愿從不認(rèn)識你。”
她一字一句,聲音因嘶喊而沙啞,音量不大,卻像用靈魂銘刻般,清晰地烙印在呼嘯而過的風(fēng)里,帶著深入骨髓的悔意和永世不容轉(zhuǎn)圜的決絕。
"哥哥,嫂子肯定是瘋了!”沈晚害怕的渾身都在顫抖,“要不我們還是給她關(guān)起來吧,不然我是真的害怕我哪天就被嫂子真的給殺了!”
“晚晚不怕,都聽你的?!鄙蜓哉f完對著身后的保鏢揮手,姜嫵瞬間被保鏢控制起來。
“沈言,你放開我!你不能這么對我!”姜嫵拼命掙扎。
姜嫵懷中的姜嫣似乎被這話語刺激到,突然激動起來。
"不,不要!"
她虛弱地掙扎著想抬起頭,想為姐姐辯解,卻因情緒激動和體力透支引發(fā)了一陣猛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小臉憋得通紅。
"你們不能這樣對姐姐...."
話未說完,姜嫣眼睛一閉,徹底暈倒在姜嫵懷中。
"小嫣!小嫣!"
姜嫵驚慌失措地?fù)u晃著妹妹,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沈言冷眼看著這一切,看著暈厥的姜嫣,看著徹底崩潰的姜嫵,臉上沒有任何動容。
他最終,如同下達(dá)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命令般,揮了揮手。
"按晚晚說的做。"
姜嫵死死護(hù)著懷中的妹妹,"沈言,你不能這樣,小嫣需要我!"
下一秒,卻被兩個保鏢粗暴地拉開。
"照顧好姜二小姐。"
沈言對身后的醫(yī)護(hù)人員吩咐道,隨后補(bǔ)充了一句。
"至于夫人,送她去該去的地方。"
姜嫵被保鏢強(qiáng)行拖離天臺,她的目光始終死死盯著昏迷不醒的妹妹,直到視線被徹底隔絕。
第五章
幾天后,在姜嫵被注射了鎮(zhèn)靜藥物,渾身無力地躺在活動室的椅子上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沈晚穿著精致的小香風(fēng)套裝,踩著高跟鞋,與周圍灰敗、絕望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嫂子!”她故作關(guān)切地俯身,聲音甜得發(fā)膩,“在這里靜養(yǎng)得還好嗎?”
見姜嫵毫無反應(yīng),她忽然壓低聲音,眼底掠過一絲惡毒的快意。
“看你這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p>
沈晚優(yōu)雅地掩了掩唇,仿佛在分享一個有趣的秘密。
“你知道當(dāng)年姜嫣是怎么出的車禍嗎?”
姜嫵的睫毛幾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轉(zhuǎn)動了她塵封記憶的鎖。
那個雨夜,急救車的鳴笛,妹妹渾身是血的模樣,這些年來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個意外。
沈晚的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那天晚上我喝了點(diǎn)酒,不小心就...”
“后來我就簡單跟哥哥撒了個嬌,他就讓你替我頂罪了呢。”
她輕笑一聲:“這件事,哥哥可是幫我瞞得滴水不漏呢?!?/p>
姜嫵猛地抬起頭,死死盯住沈晚。
原來她這三年牢獄之災(zāi),她失去的一切,都是拜這對狗男女所賜。
沈言明明知道真相,卻眼睜睜看著她替這個殺人未遂的兇手頂罪!
“別這么看著我呀!”沈晚故作害怕地后退半步,語氣卻更加得意,“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抬舉,哥哥說了,你需要在這里好好‘反省’。
“什么時候?qū)W乖了,什么時候再考慮讓你出去?!?/p>
她故意頓了頓,欣賞著姜嫵劇烈起伏的胸口,又補(bǔ)上最后一把刀。
“至于你那個短命鬼妹妹,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p>
姜嫵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不顧一切地?fù)湎蛏蛲?,朝著她那令人作嘔的臉扇去!
“啊——!”
沈晚發(fā)出一聲夸張的尖叫,連連后退。
幾乎在姜嫵動作的同時,旁邊早已準(zhǔn)備好的兩個男護(hù)工迅速沖了上來。
姜嫵拼命掙扎、嘶吼,眼神猩紅,恨不得將沈晚撕碎。
“按住她!她發(fā)病了!”
沈晚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尖聲指示。
更多的護(hù)工涌上來,粗暴地將姜嫵按倒在地。
冰冷的針頭再次刺入她的皮膚,強(qiáng)效的鎮(zhèn)靜劑被推入體內(nèi)。
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她聽到沈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打電話。
“哥哥,我好心來看嫂子,她突然就撲過來要?dú)⑽??!?/p>
“我好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姜嫵在隔離間的硬板床上醒來,身體依舊乏力,但意識清醒了不少。
門被打開,沈言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只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居高臨下的氣息。
他沒有走進(jìn)來,語氣淡漠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主任,看來這里的治療力度還不夠。”
李主任立即會意,躬身應(yīng)道:“沈總放心,我們一定對夫人進(jìn)行更深入的‘強(qiáng)化治療’?!?/p>
他們將她綁在特制的椅子上,電流通過的瞬間,劇烈的痙攣?zhàn)屗薏坏靡嘧约旱纳囝^。
他們將她綁在椅子上,用強(qiáng)光照射她的眼睛,長時間不讓她睡覺。
他們將她關(guān)進(jìn)沒有任何光線、聲音的禁閉室,一關(guān)就是幾天,直到她因為極致的孤獨(dú)和恐懼而精神瀕臨崩潰。
身體的折磨尚可忍受,但精神的摧殘和無望的處境,像永無止境的黑暗,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