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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歷時兩年開發(fā)的游戲成功上市。
承諾給我五十萬獎金的老婆,卻將全部獎金五百萬給了男秘書。
只扔給我一張超市五十塊抵扣券。
“你一個家庭煮夫又花不了幾個錢,去超市買點菜回去做飯得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這筆錢是給兒子做移植手術的,晚幾天他會死的!”
她卻一臉漠然,
“一個病秧子死了就死了,省得你帶病氣來公司傳給阿煒?!?/p>
她轉(zhuǎn)頭,換成笑臉說晚上帶陳煒去吃十幾萬的大餐慶祝。
我心徹底涼到谷底。
她怕是忘了。
游戲上市雖然登記在她名下,但核心密鑰卻還在我手中。
我當即給對家公司打去電話,
“你們不是一直想挖創(chuàng)源游戲的核心技術嗎?五十萬,賣你們了?!?/p>
1.
“五十萬?你確定嗎?之前可是開價五千萬都不肯賣的!”
我望著謝雪琴和陳煒雙手交疊的背影,聲音發(fā)抖,
“確定!”
電話掛斷的瞬間,謝雪琴拿起衣服和我擦肩而過。
她漫不經(jīng)心睨我一眼,
“和誰打電話呢?”
我抱著心中最后一絲僥幸,故意試探,
“是醫(yī)院,醫(yī)生說小飛再不動手術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沒等我說完,她不耐地蹙起眉,厲聲打斷,
“兩年前就說了要死,現(xiàn)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么?”
“少每天拿他病情來嚇唬我,當初是你求著我生,承諾生下來你自己管的!”
“對了,我要帶著阿煒去吃飯慶祝,你拿著那抵扣券買菜回去,請員工在家吃飯吧?!?/p>
手指不受控制地嵌入掌心。
她不愛兒子。
小飛生病吐血多年,她一次也沒去醫(yī)院看過他。
哪怕小飛一月三次透析,求她抱抱自己時。
她也只是冷漠回應。
“你爸成天好的不教你,盡教些刷存在感的把戲?!?/p>
我以為她只是不喜歡孩子,心底是有作為母親的憐憫之心的。
卻沒想她連兒子的命都不在乎!
為了幫小飛籌手術費,我答應她半年內(nèi)開發(fā)出來新游戲。
她就兌現(xiàn)承諾,給我五十萬獎金。
最后卻只得到超市的五百塊錢抵扣券。
反觀半年內(nèi)成天游手好閑的陳煒。
不僅拿到了全部獎金五百萬,謝雪琴還要帶他去最好的餐廳慶祝。
難忍心頭的委屈,我攔住了她,
“謝雪琴,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把五十萬獎金給我?!?/p>
“兒子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等著做手術!你別逼我!”
她嗤笑一聲,完全無視了我眼底的崩潰,
“逼你能怎么?現(xiàn)在游戲登記在我名下,你還能搶?”
陳煒將她攬入懷中,口氣炫耀地通知我,
“澤哥是不是還不知道呢,謝總昨天答應我,要把游戲名和公司名都以我的名字命名?!?/p>
“我拒絕幾次了,說這份殊榮應該給澤哥?!?/p>
“但是謝總說,你不配!”
尖銳的笑聲回蕩在我耳邊,我近乎崩潰地盯著謝雪琴。
“游戲和公司都是我們共同的心血,你怎么能......”
助理推門而入,將合同擺在桌上,
“謝總,這是您讓擬寫的改名合同,游戲和公司名都改成了“XC”?!?/p>
我沖過去要搶合同,雙眼通紅地說,
“當初你答應過我,要以咱們兒子名字命名的!”
“我以股東的身份拒絕!”
陳煒嗤之以鼻,嘲笑道,
“澤哥,你手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早就被謝總轉(zhuǎn)到我名下了?!?/p>
“為了答謝我在新游戲開發(fā)這段時間對她日日夜夜的陪伴!”
日日夜夜幾個詞他咬得極重,說得曖昧無比。
謝雪琴一把將我推開,冷冷地反駁,
“就那么一句話你要用來綁架我到什么時候?”
“什么你的心血?這個公司、游戲,所有的員工都是我一手撐起來的!”
“你不過敲了幾個代碼,就想趁機邀功討賞?”
她利落地簽下了合同,期間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牽著陳煒出門前,她留下冷冰冰地一句話,
“自己添點工資,招待員工的事辦得風光點?!?/p>
“到時候我給你幾千塊錢給醫(yī)院那短命鬼辦葬禮。”
2.
【五十萬已經(jīng)到你賬戶了,明天把密鑰傳過來?!?/p>
看著手機里五十萬的到賬提示,我回復對面好。
然后火速去了醫(yī)院,將小飛的手術費交齊。
醫(yī)生長舒了一口氣,
“小飛這病拖了兩年了,早該動手術了,看他天天做透析我都不忍心?!?/p>
小飛生病這兩年做了無數(shù)次透析,從九十斤熬成了六十五斤。
交情不多的醫(yī)生都看了心疼。
可謝雪琴卻一次也沒來醫(yī)院看過他。
身價十億的母親,硬生生拖著五十萬的手術費兩年不肯給。
我和醫(yī)生道了謝,要去病房看小飛。
護士從病房出來,急切地大喊著,
“醫(yī)生!病人突然吐血,心跳衰減,恐怕手術必須提前了!”
我慌張地看向醫(yī)生,眼淚橫流地乞求,
“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求求你!”
醫(yī)生剛通知將小飛推入手術室,準備手術。
醫(yī)院內(nèi)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
“我男朋友剛才摔倒磕到頭了,你們都放下手上的事情,過來給他看??!”
謝雪琴攙扶著陳煒,身后跟著十幾個保鏢。
陣仗可以用隆重來形容。
而陳煒,僅僅只是額頭擦傷泛紅了。
醫(yī)院是謝雪琴的,醫(yī)生不敢不聽全部過去給陳煒看病。
我看著小飛蒼白的臉,淚不決堤地沖到謝雪琴面前,
“小飛發(fā)病了,必須馬上動手術!你不能叫走所有的醫(yī)生!”
“時間晚一秒小飛都會死的!”
我拽著小飛的主治醫(yī)生就要走,謝雪琴卻冷笑一聲,威脅,
“誰要是敢走,明天自己去領辭退涵!”
“阿煒磕到了頭,萬一有內(nèi)傷,一個醫(yī)生沒檢查出來怎么辦?”
“至于你,邵澤,別裝了!昨天他還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就發(fā)病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令人膽顫的猜忌和冷意,
“肯定是你在說謊!為了和阿煒作對,連咒孩子這種惡毒的話也能說得出口!”
我渾身一震,心臟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小飛每次做完透析都會哭著說想見媽媽,我心痛不已。
幾次三番和謝雪琴求情,說小飛做完透析挺不住。
求她去醫(yī)院看看兒子。
好幾次,她都走到病房門口了。
陳煒一個電話打來,說去護士那邊查到小飛壓根沒事。
她認定我就是在騙她,再也沒來看過小飛。
也認定,小飛的病情就是我為了博取她注意而編造的!
我的聲音因為痛苦而顫抖,
“他是我兒子!人命關天,我怎么可能假造他的病情來騙你!”
她沒有半點動容,仍舊冷傲,
“他發(fā)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兩年都挺過來了,再忍忍也沒什么?!?/p>
陳煒輕扯她胳膊,假惺惺地為我說話,
“澤哥,我倒是相信你不是在撒謊,可是謝總不相信啊?!?/p>
“不是說,父親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做嗎?不如——”
“你陪我錄個視頻,跪在地上向網(wǎng)友道歉,說公司的游戲、項目全是抄襲我才有的,承認你就是個廢物?!?/p>
他說得得意,高高昂著頭,
“如果你做到了,我就讓謝總派一個醫(yī)生過去,怎么樣?”
游戲上市現(xiàn)在在網(wǎng)上討論度正高。
他明擺了這是想搶我的功勞,還要毀掉我一輩子的前途。
我緊緊攥著拳頭,紅著眼望向謝雪琴的方向。
多么渴望知道我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的她能為我說句話。
可她卻袖手旁觀,冷言冷語道,
“這么簡單的要求都不愿意做?看來你果然是在撒謊!”
滿腦子都是命懸一線的小飛,我雙膝終究是彎了下來。
對上鏡頭,一字一句大聲的念出,
“我邵澤,這些年的作品和游戲都是抄襲陳煒得來?!?/p>
“我就是個廢物!”
3.
謝雪琴眼中劃過動容,伸手要拽我起來,
“行了,讓醫(yī)生趕緊過去!”
下一秒,陳煒捂著額頭往她身上栽了過去,
“謝總,我頭突然好痛,肯定是磕出內(nèi)傷來了?!?/p>
“小飛的主治醫(yī)生正好是神經(jīng)科的,讓他先給我看看吧?!?/p>
謝雪琴焦急地扶住了他,命令醫(yī)生先給陳煒看病。
“阿煒的病情才是大事!讓開!要是因為那短命的耽誤了阿煒,我跟你沒完!”
她將擋在面前的我重重推開,帶著陳煒進了病房。
醫(yī)生也全部跟著她進去給陳煒看病。
我拽著醫(yī)生的袖子,恨不得跪在地上哭喊,
“醫(yī)生!我兒子現(xiàn)在人命關天,我求求你先給他手術......”
醫(yī)生為難地甩開了我,
“邵先生,要怪只能怪你沒能討到謝總喜歡了,小飛......聽天由命吧!”
手術室那邊突然傳來了心跳檢測儀的警報器,護士大喊著,
“邵飛的家屬!邵飛已經(jīng)不行了!”
我狂奔到小飛病床前,他面色慘白停止了心跳。
已經(jīng)渾身冰冷了。
而陳煒的診治室傳出陣陣炫耀的聲音,更是致命一擊。
“謝總!要不讓醫(yī)生過去給小飛看看吧,萬一真出事了?”
“他的兒子和他命一樣賤,哪兒能那么輕易就死了?”
謝雪琴的語氣明明那么溫柔,我卻冷得刺骨。
“你就專心看病,要是死了,我謝家還少一個拖油瓶呢。”
“把那些治病的費用全部給你買之前想要的那輛跑車?!?/p>
我抱著小飛的遺體,痛苦地癱坐在地。
如果我沒有對謝雪琴有這么多期待,早早把密鑰賣出去。
如果早些察覺出她對我的不在乎,選擇不要小飛。
小飛是不是不會受這么多苦......
我抱著小飛去了殯儀館,看著他變成一盒小小的盒子。
哭得不能自已。
捧著骨灰盒回家前,我去擬了一分離婚協(xié)議書。
謝雪琴罕見地回了家,桌上還放著兒童穿的新衣服。
她笑著將衣服展示,
“老公,你看我和阿煒給小飛挑的新衣服,等他手術完之后穿?!?/p>
“小飛馬上五歲了吧?等他病好了,我就給他辦一個最大的生日宴。”
“這下,你總高興了吧?”
我扯了扯唇,諷刺地看著她。
小飛都七歲了,她這個母親竟然不記得。
她拉了拉我,討好道,
“明天就是游戲上市的發(fā)布會了,你會出席吧老公?”
“到時候展示游戲需要人操作,身邊肯定得守著一個核心技術人員,防止出錯。”
“阿煒的專業(yè)能力不是這個,要不然我就讓他代替你去了?!?/p>
或許是因為發(fā)布會即將到來,她太過高興。
甚至忽略了我手中的骨灰盒。
我遞出離婚協(xié)議書,勉強地笑著,
“好啊,你簽下這個,明天我一定出席?!?/p>
她看都沒看協(xié)議就在上面簽了字,笑得溫柔,
“這是小飛的手術單吧?老公,等發(fā)布會結束之后,我一定去醫(yī)院陪著他?!?/p>
可惜,她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直播發(fā)布會當天,謝雪琴給我安排了助理的位置。
而副總的座位讓給了陳煒。
她全程都拉著陳煒的手,向記者說游戲和公司改名的事。
“阿煒是我最堅強的后盾,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我今天?!?/p>
“就連這次的創(chuàng)源游戲,也是他開發(fā)出來的,所以我最感謝的人就是他?!?/p>
“下面進行我們游戲的宣發(fā)儀式。”
我默默地打開了手機,聯(lián)系了對家公司。
【你們那邊的游戲發(fā)布會,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
下一刻,正在訴說開發(fā)游戲多么艱難的謝雪琴兩人,突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