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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閨蜜分別豪門父母認回家后,我被假千金陷害抑郁,厭食暴瘦到想自殺。
但為了不讓閨蜜擔心,我謊稱是家里團寵,想吃啥吃啥。
閨蜜也說自己活成了甜寵文女主,被未婚夫?qū)櫳狭颂臁?/p>
直到我被迫騎電驢送外賣,遇到了在搖奶茶的閨蜜。
我倆不約而同沉默了。
1
我踩著電驢沖到奶茶店門口時,恰好聽見店員喊。
「飽了嗎32號。」
這正是我要送的單。
我過去拎起奶茶袋,抬頭的瞬間,呼吸猛地頓住。
閨蜜陳芷嫣就站在柜臺后,頭發(fā)扎成簡單的馬尾,額前碎發(fā)被汗水濡濕貼在皮膚上。
她正低著頭,手指飛快地在點單屏上戳著。
前面的女人不肯在手機上點單,鬧著要現(xiàn)場點。
陳芷嫣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抬眼就對上了我的目光。
四目相對的剎那,我倆異口同聲地爆了句:「臥槽!」
她的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慌亂,像是被人當場抓包了什么秘密。
我也沒好到哪兒去,外賣頭盔下,露出的半張臉滿是錯愕。
「陳芷嫣,愣著干什么?客人等著呢!后面還有一堆單子沒做,不想干了是吧?」
店長的聲音從吧臺后面?zhèn)鱽怼?/p>
陳芷嫣回過神,飛快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地對女人說了句「您稍等」,又抬眼看向我,眼神里又急又慌,還帶著點委屈。
我也猛然想起車后座還有好幾單外賣等著送,超時要扣錢,把奶茶袋塞進外賣箱,走之前沒忘記對她喊了一句:
「記得給我打電話!」
2
忙到天擦黑,我才有空吃晚飯,我從塑料袋里掏出兩個白饅頭,就著涼透的白開水,一口一口啃。
饅頭干得剌嗓子,我沒什么胃口,只是機械地咀嚼吞咽。
這些年抑郁和厭食纏得我脫不了身,曾經(jīng)圓潤的臉頰如今凹陷下去,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身上的外賣服套在身上空蕩蕩的。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陳芷嫣」三個字。
我咽下嘴里的饅頭,接通電話。
「喂?」
「你沒事兒吧?」
我扯故意裝出輕松的語氣。
「你沒事兒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江邊見,老地方,現(xiàn)在就來?!?/p>
掛了電話,我把剩下的饅頭塞進塑料袋,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江邊的風有些涼,吹在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望著江面波光粼粼的倒影,那晃動的光影像是有魔力,莫名地吸引著我。
我伸出手,指尖剛觸到冰涼的欄桿,正費力地往上爬時,后腰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抱住。
緊接著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后背傳來一陣鈍痛,我疼得齜牙咧嘴,眼前陣陣發(fā)黑。
這些年我瘦得跟麻桿似的,一點緩沖的肉都沒有,這一摔著實不輕。
還沒等我緩過勁來,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甩在了我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打得我半邊臉火辣辣地疼。
3
陳芷嫣紅著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她指著我,聲音又急又怒。
「何玉珍!你他媽瘋了?再怎么樣也不能想著去死啊!」
我被打得懵了,捂著臉,愣愣地看著她。
「我沒想去死啊,」
我揉著發(fā)疼的后背,無語地開口。
「我的電動車頭盔放欄桿上,不小心掉下去了,我想翻下去撿回來?!?/p>
我這周送的單最多,好不容易可以拿到平頭哥呢。
有的小女孩就喜歡摸騎手帽子上的平頭哥,能讓她們開心一點,沒什么不好的。
陳芷嫣順著我指的方向,探頭往欄桿下的草叢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個電動車頭盔。
她緊繃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眼眶里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地上。
她在我身邊坐下,抹了把眼淚,沒好氣地問:「你咋混成這樣了?你不是說你是豪門團寵,要啥有啥嗎?」
我瞥了她一眼,挑眉道:「凈說那讓人去死的話,那你咋混成這樣了?你不是說你是甜寵文女主嗎?咋被寵進奶茶店了?看來你爸媽不心疼你,偏心假千金,未婚夫也被搶走了?」
陳芷嫣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老大,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你怎么知道?」
我忍不住笑了,笑聲干澀又沙啞。
「哈哈,因為我也是啊。」
4
陳芷嫣臉上的震驚慢慢變成了了然,她咬了咬嘴唇,語氣憤憤不平:「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那個未婚夫,甚至有點討厭他。
「當初和他訂婚,也是我爸媽一力促成的,我根本沒得選?!?/p>
她頓了頓,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可我們家的假千金看不慣我,覺得我搶了她的一切,什么都要跟我搶,連男人也不例外。我爸媽倒好,不僅不攔著,還反過來勸我,讓我放棄他,成全妹妹。」
她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泛白,臉上滿是不甘和委屈。
「憑什么???他們讓我跟誰結(jié)婚我就得跟誰結(jié)婚。她想要,我就得讓出來。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憑什么我就要事事遷就一個外來者?」
我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心里也泛起一陣酸楚。
這些年,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假千金處處針對我,父母視而不見,甚至覺得是我不懂事。
慢慢的,我就被孤立了,抑郁和厭食也找上門來,好幾次都覺得撐不下去了。
我們倆都沉默了下來,江邊的風輕輕吹著,只有江水拍打著岸邊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我用肩膀輕輕頂了她一下,語氣堅定地問:「跑不跑?」
陳芷嫣抬起頭,對上我的目光,眼里的委屈和不甘漸漸被一種決絕取代,她重重點了點頭。
「你跑我就跑!」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汗衫的老伯從下面的草叢里走了出來。
他指著我們倆,沒好氣地罵道:「你們兩個小姑娘,怎么這么沒公德心?往江里扔垃圾還想跑?這江水多干凈啊,都被你們糟蹋了!」
5
我們倆順著老伯的目光往下一看,他手里攥著的正是我的電動車頭盔。
「我是這一段的河道管理員,你們往江里扔垃圾,要害我被罰款的,知不知道?」
我趕緊擺手,連連道歉:「老伯,這不是我扔下去的,是碰巧掉下去的!」
「胡說!我剛才明明聽見你們倆說跑不跑,不是想偷偷溜走是什么?」
我被堵得沒話說,急得撓了撓頭。
「老伯,您看這頭盔對我真的很重要,能不能先扔上來給我?我保證以后一定注意,絕不再讓東西掉下去了。」
老伯冷哼一聲,顯然還是不相信,但也沒再多糾纏,胳膊一揚就把頭盔往上扔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頭盔重重砸在欄桿邊的水泥地上,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我嘆了口氣,彎腰把頭盔撿起來,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和泥土,緊緊抱在懷里。
沒了完好的頭盔,上路就要被罰款,重新買一個頭盔今天一天的活算是白干了。
就在這時,江對面的大屏幕突然亮起,緊接著數(shù)道煙花竄上夜空,把整個天空都照亮了。
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幅巨幅訂婚海報,一對年輕男女依偎在一起,面容姣好,笑得一臉幸福,下方赫然寫著「訂婚快樂」四個大字。
我盯著海報,眼神里滿是羨慕,下意識地喃喃道:「真羨慕啊,訂婚都這么興師動眾,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p>
陳芷嫣目光落在海報上,瞬間定住了,臉上的神色一點點凝固,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是啊,那就是我家那個假千金。」
6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掏出手機,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眉頭瞬間擰成疙瘩。
「陳芷嫣你死哪兒去了?難道就因為讓你把未婚夫讓給妹妹,你就能賭氣不來參加訂婚禮?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呵斥聲,穿透力極強。
好好好,陳家父母成不是東西了。
我在旁邊聽得火冒三丈,心里忍不住罵了一句。
陳芷嫣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指節(jié)泛白,對著電話一字一句道:「我不回去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踏進陳家半步。反正你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從沒出現(xiàn)過,不是嗎?」
「你胡說八道什么!」
緊接著傳一個男人的聲音接過了電話。
「陳芷嫣,今天是你妹妹的大好日子,你居然用離家出走來威脅我們?你明明知道,小時候你走丟是你媽媽心頭最大的遺憾,你怎么能這么逼她?」
陳芷嫣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間紅了,卻倔強地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誰逼你們了,這些年你們把我當過女兒嗎?你們想讓我跟誰結(jié)婚就要跟誰結(jié)婚,那個家除了虛偽就是冷漠,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你以為外面的日子那么好過?既然你這么不知好歹,那就出去試試。從今以后,不許再踏進陳家半步!」
「好!」
陳芷嫣狠狠掛斷電話,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fā)抖,胸口劇烈起伏著,眼淚終于還是沒忍住,順著臉頰滾落。
她抬手抹了把臉,深吸幾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我時,強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一把拉住我的手。
「走,帶你買頭盔去?!?/p>
7
「這錢我攢了好久,原本是要給陳允兒買訂婚禮物的。現(xiàn)在用不到了,給你買頭盔?!?/p>
在陳家這些年,他們沒給過陳芷嫣多少零花錢,因此她也沒攢下什么錢。
陳允兒宣布和趙昭訂婚那天,特意當著全家的面說,看上了一套骨瓷,想讓陳芷嫣這個親姐姐買來當禮物。
還陰陽怪氣地說:「我訂婚這么大喜的事,你送的禮物以后天天放在我和趙昭的家,說不定也能給姐姐帶來好運呢。」
陳芷嫣模仿著陳允兒的語氣,眼里滿是譏諷。
「我爸媽在旁邊幫腔,說一家人該互相成全,硬是逼著我答應。那套骨瓷對他們不算什么,對我來說就是天價,我只能出來打工,省吃儉用了好幾個月,才攢下這一點錢?!?/p>
說話間,我們走進了一家摩托車用品店。
「老板,給我拿你店里最好的頭盔!」
老板轉(zhuǎn)身從柜臺里拿出一個畫著金色龍頭的頭盔。
「最好的就是這個,AGV生肖系列龍頭盔,16720元?!?/p>
陳芷嫣咽了咽口水,對著老板嘿嘿一笑。
「老板,給我拿你店里第二好的頭盔。」
老板挑了挑眉,又拿出一個看起來很輕便的黑色頭盔。
「舒伯特碳纖維全盔,5500塊,輕便又安全?!?/p>
陳芷嫣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剛要開口再說些什么。
老板已經(jīng)直接轉(zhuǎn)身從貨架底層抽出一個紅色頭盔。
「野馬頭盔,134塊,結(jié)實耐摔,趕緊拿走吧?!?/p>
陳芷嫣付了錢,她拿起頭盔轉(zhuǎn)身就扔給我。
「野馬頭盔134塊,趕緊拿走吧?!?/p>
8
陳芷嫣肚子不爭氣地「咕?!菇辛艘宦暎乱庾R地摸了摸肚子。
我摸出塑料袋里剩下的大半個饅頭,遞過去。
「你先墊墊肚子吧?!?/p>
「你晚上就吃這種飯哪???」
面對閨蜜,我理不直氣也壯,「減肥,不行啊?!?/p>
陳芷嫣抬手捏了捏我胳膊上的皮肉,薄得跟張紙似的。
「你看看你,再減下去,連人帶盒三斤都不到了!」
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可我有什么辦法呢?
剛被何家認回去的那幾個月,他們確實對我很好。
我第一次吃到山珍海味,第一次住不漏風不漏雨的房子,短短三個月就長胖了十斤。
我哥何知遠,開始用那種嫌棄的眼光看我,說我每頓狼吞虎咽的樣子跟豬一樣。
假千金何清妍就坐在旁邊,捂著嘴笑,還假惺惺地說,對啊,姐姐就像豬一樣可愛呢。
這幾年里,她沒少陷害我。
先是說我偷了媽媽的胸針,后來又跑到她學校,到處說我造她的黃謠。
我爸媽從來都不相信我,每次看到我,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
家里讓高定品牌上門量體的那天,裁縫助手量完我的圍度,當著所有人的面皺著眉嘖了一聲。
那一聲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那些藏在細枝末節(jié)里的惡意,一天天累積起來,我慢慢就開始焦慮抑郁了。
我開始瘋狂減肥,每天只敢吃一點蔬菜葉子。
偶爾忍不住吃了別的,就趕緊跑到廁所催吐。
節(jié)食一段時間,又會情緒性暴食,吃完就恨自己,然后接著吐。
有一次全家吃飯,何知遠直接摔了筷子,說一到吃飯就想起我嘔吐的聲音,惡心死了。
他還說,何清妍就不會做這么不堪的事。
確診抑郁那天,我爸媽拿著診斷單,那種嫌棄的眼神,我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
他們說,怎么得了這種病,真是丟人。
從那以后,他們就再也不管我了,任由何清妍欺負我。
9
現(xiàn)在我終于減肥成功了。
1米65的身高,連80斤都不到。
可何清妍每次看到我,又捂著嘴說,姐姐太嚇人了,像個僵尸一樣。
這時候我爸媽就會沖出來罵我,說我裝出這副可憐樣子給誰看,不知道清妍膽子小嗎?
我實在沒招了,一怒之下就說了句不用他們管。
結(jié)果我爸跟陳父說的話一模一樣,讓我來外面試試,看日子好不好過。
「太過分了!不行,我得去找他們算賬!憑什么這么欺負你!」
陳芷嫣猛地站起來,攥著拳頭就要往路邊走。
我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沒走兩步,果然停了下來。
「喂,你怎么不攔我?」
「我攔你干嘛?你知道何家大門往哪走嗎?」
陳芷嫣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算了,這次先饒過他們!等我以后有本事了,再好好教訓這群混蛋!」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跟著笑了。
笑完之后,我看著手里的紅色頭盔,輕聲說:「其實我現(xiàn)在這樣挺開心的,也很自由。不用看他們的臉色,不用受他們的氣,每天送送外賣,雖然累,但心里踏實。」
陳芷嫣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堅定。
「以后我陪著你。」
10
「你不回陳家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陳芷嫣眼睛一亮,臉上多了幾分憧憬。
「我打算在奶茶店再干一段時間,存點啟動資金,然后找個師傅好好學做菜,以后開一家自己的餐廳?!?/p>
陳芷嫣在做飯這方面確實很有天賦。
以前我們在村里的時候,缺吃少穿,她總能把紅薯,野菜這些簡單的食材做出花樣。
那時候我們說得最多的就是,芷嫣,你這手藝簡直能當大廚了。
陳家找到她的那天,她還在山上挖野菜,說要給我做野菜盒子呢。
「挺好的,以你的手藝,以后餐廳肯定蒸蒸日上?!?/p>
她卻一臉正經(jīng)地糾正我。
「我要做的是炒菜館,不是蒸菜館?!?/p>
我瞪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遞到她面前。
「想做就趁早去做。你在奶茶店打工那點錢,要攢到什么時候才能開得起餐廳?把這個拿去,這是我唯一能幫你的了。」
陳芷嫣疑惑地打開盒子,祖母綠的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耀眼。
她驚訝地抬頭:「這是......」
「頂級無油祖母綠的?!?/p>
我輕描淡寫地說。
本來這胸針是被何清妍藏起來的,她誣賴是我偷的,我被爸媽和何知遠收拾了一頓。
我也不能白挨收拾,離開家之前,我悄悄去她房間把胸針偷出來了。
既然誣賴我偷,那我要是不偷,豈不是白白擔了這罪名了。
這玩意兒,絕對能給陳芷嫣換一家高級餐廳。
她捧著盒子的手微微顫抖,猶豫著說:「我把這個拿走了,你怎么辦?」
我挑眉笑了笑。
「干嘛,你開了餐廳,難道不打算養(yǎng)我嗎?」
陳芷嫣愣了一下,眼里的猶豫一掃而空。
「也是,那我這就去報個廚師班,等學出來就開餐廳養(yǎng)你!」
11
江城沒有新東方,我把陳芷嫣送上了火車。
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其實我這么急著把陳芷嫣支走,是因為我真的頂不住了。
長時間的外賣配送,體力消耗極大,我這瘦得只剩骨頭的身子根本吃不消。
再加上公司的壓榨,超時罰款,惡意投訴扣錢,這段時間我的抑郁越來越嚴重。
我沒錢看心理醫(yī)生,也沒錢買抗抑郁的藥,那些負面情緒像潮水一樣把我淹沒,好幾次都想一了百了。
我不想用那枚胸針換錢看病,那樣總覺得像是何家出錢救了我,我寧愿帶著一身傷痛離開,也不想欠他們分毫。
當初我甚至打算把胸針扔江里,不過看那天管理員大爺?shù)臉幼?,幸好沒扔。
遇到了陳芷嫣,這胸針也沒算白拿。
我一個人回到出租屋,反手鎖上門,拉上厚厚的窗簾,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要是死在出租屋里,好像有點對不起房東?
可誰讓他在浴室悄悄裝監(jiān)控被我發(fā)現(xiàn)了呢,這就算扯平了。
上次我把監(jiān)控拆了,現(xiàn)在想想真失策,要是留著,等死之前對著監(jiān)控嚇他一大跳。
12
身體的疲憊和心理的煎熬讓我睜不開眼,腦海里亂糟糟的。
我蜷縮在被子里,渾身發(fā)冷,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其實我也想好好活著,想等著陳芷嫣的餐廳開張,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抑郁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讓我喘不過氣。
我翻了個身,看著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微光。
陳芷嫣,對不起啊,不能等到你開餐廳養(yǎng)我了。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那些痛苦和絕望好像漸漸淡了下去。
我蜷縮著身子,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在黑暗的角落里。
當初和陳芷嫣在江邊說跑不跑,其實我終究還是沒能跑過那些苦難,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逃離這讓人窒息的生活。
13
就這么苦苦挨了一天,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意識像被濃霧裹著,混沌不清。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砸在門上,聲響刺破了出租屋的死寂。
我只覺得刺耳又煩躁,懶得理會,猛地把被子拉起來蓋住頭,試圖隔絕這擾人的聲音。
可敲門聲沒停,反而越來越重,緊接著傳來一聲巨響,門板像是被人硬生生踹開了。
下一秒,蓋在我身上的被子被人狠狠扯了下去。
我費力地睜開眼,模糊中看到何知遠怒氣沖沖地站在床邊,眉頭擰成疙瘩,眼神里滿是鄙夷和不耐煩。
「何玉珍,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p>
「當初說得好聽,再也不靠家里,一個人出來能養(yǎng)活自己。我今天去你工作的地方才知道,你已經(jīng)兩天沒去上班了!」
他環(huán)顧了一圈破舊的出租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你就住這破地方,每天渾渾噩噩的,也不愿意回家認個錯嗎?」
我趴在床上,懶得動。
「我有什么錯?」
何知遠冷笑一聲,彎腰揪住我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拽起來。
我渾身無力,踉蹌著差點摔倒,只能靠在墻上勉強支撐。
「你還敢說沒做錯?你去學校造謠,說清妍當曾總的小三,讓她在學校都快活不下去了,難道不是你的錯嗎?」
「現(xiàn)在又做這幅鬼樣子給誰看?趕緊起來,跟我回去給清妍道歉!」
「我不去。她就是給曾總當小三了,我親眼看到他們?nèi)ラ_房,她叫床的聲音,隔壁都聽得一清二楚。」
何知遠顯然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臉色瞬間漲紅,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我的臉頰像被刀割一樣劇痛。
何知遠喘著氣,眼神兇狠。
「我給你一天時間想明白!要是還執(zhí)迷不悟,我就帶著爸媽來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窩囊樣子,讓他們知道你在外頭是怎么丟人現(xiàn)眼的!」
說完,他轉(zhuǎn)身摔門而去,門板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何知遠走后,我緩緩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指尖沾到溫熱的液體,心里卻一片冰涼。
他要帶爸媽來又怎么樣?
我早就準備好了大禮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