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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葬禮那天,丈夫陳行簡卻沒有出席。
秘書告訴我,并購辰星的案子在關鍵時刻,陳行簡走不開。
可我卻在副總監(jiān)阮瀾的朋友圈看見了兩人一起度假的照片。
阮瀾是陳行簡身邊得力又長情的女總監(jiān)。
從桃李芳華,到而立之年。
她陪著陳行簡在商場叱咤風云,至今未婚。
說起來,最初阮瀾在公司的職位,還是我的助理。
可婚后,我在陳行簡甜言蜜語中漸漸隱退,對公司的事務不聞不問。
葬禮結(jié)束后,賓客散盡。
我站在墓園門口,黑色長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我表情還算平靜,只是眼底結(jié)了一層薄冰。
“陳總在哪里?”
我撥通了秘書的電話,聲音平靜得可怕。
電話那頭支支吾吾:“陳總在開會,并購案......”
“李秘書,”我打斷他,聲音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現(xiàn)在說實話,我保證你還能在這個行業(yè)待下去?!?/p>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最終崩潰。
“是阮總監(jiān)...陳總和她去了南城度假村...”
我掛了電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我直接驅(qū)車前往南城度假村,沒過一會就出現(xiàn)在陳行簡的套房門口。
李秘書看見她,臉色瞬間慘白。
“陳太太,我......”
“你被開除了?!?/p>
我站在他面前,聲音不大。
“不是因為你撒謊,而是因為你連撒謊都撒不圓滿?!?/p>
李秘書慌亂地站起身:“您不能隨便開除我,我是陳總親自任命...”
“這家公司姓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打雜呢?!蔽依淅涞?。
“收拾東西,現(xiàn)在就走?!?/p>
“晚辭!”陳行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zhuǎn)身,看見陳行簡大步走來,身后跟著一身白色西裝的阮瀾。
“怎么回事?”陳行簡皺眉看著這一幕。
我直視著他:“母親下葬的時候,你在哪里?”
陳行簡頓了頓:“并購案關鍵時刻,我在開會?!?/p>
“是嗎?”
我輕笑一聲,目光轉(zhuǎn)向阮瀾。
“阮總監(jiān)的朋友圈倒是很精彩,南城的海景確實比會議室好看多了?!?/p>
阮瀾面色不變,只是微微側(cè)頭看向陳行簡,眼神里帶著幾分無奈。
“陳總,我想夫人誤會了,我們只是在考察場地?!?/p>
“不過她許久不接觸公司業(yè)務,有疑心也可以理解?!?/p>
陳行簡聞言眉頭皺得更深。
“就因為一條朋友圈,你就來公司鬧事?還隨便開除我的秘書?”
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洹?/p>
十年來,無論對錯,陳行簡永遠第一時間站在我這邊。
于是我又重復了一遍。
“陳行簡,我母親今天下葬?!?/p>
“我知道,但我確實走不開?!标愋泻喺Z氣平靜。
“晚辭,你該學會收斂一點了。這些年,你為公司做過什么?除了買珠寶逛宴會,你還懂什么?”
我怔在原地,仿佛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冰水。
陳行簡繼續(xù)道。
“我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保你衣食無憂。但阮瀾不同,她陪我打下這片江山,理解我的抱負和理想?!?/p>
他轉(zhuǎn)頭看向阮瀾,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欣賞。
“你只是我的責任?!?/p>
“我愛的人,是她?!?/p>
我渾身顫抖,腦袋嗡嗡作響,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和陳行簡初識的日子。
其實原本,我是配不上陳行簡的。
陳家家大業(yè)大,來往進出都是名流政要,就連許家,也要四處打點才能拿到和陳家的合作。
陳行簡,也是京市豪門圈子里最耀眼的新星。
精明干練,又不講情面。
然而盛極必衰,陳家落魄的突然。
陳父陳母受不了打擊雙雙自殺,只留陳行簡一個人。
昔日矜貴的陳家少爺因為家族破產(chǎn),連學費都交不起。
十二年前那個雨夜,陳行簡獨自一個人站在被查封的陳家門口,渾身濕透。
是我給陳行簡撐起一把傘,賣掉了自己唯一一套高珠。
湊了二百萬,給陳行簡交留學的學費。
青春期的陳行簡紅著眼,啞聲朝我說道。
“謝謝,我會還你的?!?/p>
畢業(yè)那年,陳行簡竟真的湊夠了二百萬,附帶利息還給了我。
“晚辭,我還清了你的債,可以......堂堂正正的追你了嗎?”
起初我爸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可陳行簡聰明,又腳踏實地。
生活中禮貌周全,商場上精明果決。
在他間接為許氏接連談下幾個大單子后,終于如愿以償?shù)牡鹊搅宋野值乃煽凇?/p>
陳行簡幾乎是掏空了自己的積蓄,給了我一個盛大的婚禮。
那時的陳行簡緊緊握著我的手,眼神熾熱而真誠。
“晚辭,我一定叫你過上好日子。”
婚后,我爸將他安排進公司,從底層做起。
他確實有能力,短短幾年就坐上了總裁的位置。
陳行簡以備孕為由,叫我安心的做他的陳太太。
我爸去世后,他帶領公司走向空前的繁盛。
每次陳行簡談成了一個大單子,都會在纏綿的時候?qū)ξ艺f。
“晚辭,這輩子我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你?!?/p>
可現(xiàn)在,他站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用那種我從未見過的欣賞目光看著阮瀾,說愛的是她。
我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欲言又止:“晚辭,你要多留心公司的事......”
原來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只有我活在陳行簡的謊言里。
“陳行簡,”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你還記得你跪在我父親面前發(fā)的誓嗎?”
陳行簡臉色一變。
“你說你會用一生報答許家的恩情,會永遠愛我、護我?!?/p>
我鼻尖一酸,強忍著沒掉下淚來。
“現(xiàn)在我母親尸骨未寒,你就帶著這個女人去度假?”
阮瀾輕輕開口:“夫人,我們真的是在考察項目...”
“閉嘴?!蔽依淅浯驍嗨?。
“一個靠著許家資助才讀完大學的孤兒,現(xiàn)在倒是有底氣在這里裝腔作勢了?”
阮瀾的臉色一白。
陳行簡聞言上前一步,將阮瀾護在懷里。
“許晚辭,不要遷怒于人?!?/p>
“今天的事我不計較,若再有一次,我不會給你留情?!?/p>
陳行簡撂下這句話,就攬著阮瀾離開了。
看著陳行簡和阮瀾靠近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
原來陳行簡還是那個精明算計,冷心冷情的陳行簡。
他早就等著這一天了,等我父母都不在了,好徹底吞掉我許家的產(chǎn)業(yè)。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林律,麻煩幫我擬一份離婚協(xié)議?!?/p>
掛斷電話,看著套房里陳行簡和阮瀾滿地荒唐的痕跡。
我突然笑了。
陳行簡怎么也不會想到,我爸早就防著他這一手了。
只要離婚協(xié)議生效,他這些年辛苦打拼的一切,就都要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