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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若雪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顫抖,目光卻似有似無地瞟向蘇綰。
蕭策猛地抬頭,他心疼若雪,又因為疼痛對蘇綰更加生氣。
“你竟如此狠毒!她不過是想求你給個名分,你竟下此毒手,推搡于她,致使她臂骨折斷?!”
然而此刻的蘇綰根本沒空搭理們。
剛才將若雪撲上來撕扯的力道極大,在假意摔倒的混亂中,竟將她衣裙從袖口連帶腰側(cè),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雖然未及肌膚,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女子衣衫被撕扯破損,這幾乎是毀了清白的奇恥大辱。
更何況她還是世家大族的閨閣兒女。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
蕭策也看到了蘇綰被撕裂的衣裙,一絲復雜難言的情緒掠過心頭。
但右臂傳來的劇痛和將若雪凄婉的哭聲立刻將那一絲憐憫壓了下去。
蘇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她的手臂正緩緩滲出。
方才將若雪撲上來撕扯她衣裙的瞬間將藏在手中的簪尾刺中她。
“蕭將軍,你只看到她臂骨折斷,可知她方才不僅撕我衣裙,欲毀我清白還用簪子劃傷了我的手?”
“你與她痛感相連,她骨折,你便感同身受,迫不及待來指責我。那我這臂上之傷,衣衫破損之辱,清譽受損之痛......你,可能感同身受半分?”
她看著蕭策驟然僵住、血色盡失的臉,看著他將若雪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字句如刀。
“還是說,在你蕭策心中,只有她將若雪的傷痛是傷痛,她將若雪的委屈是委屈?我蘇綰的清白尊嚴乃至性命,都比不上她一根頭發(fā)絲?”
話音落下,滿場死寂。
先前所有指責蘇綰的目光,都變得復雜起來。
他......他剛才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這場鬧劇終究還是不了了之。
他主動道了歉,帶著將若雪狼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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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尚書看著女兒默然的臉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揮手屏退了左右,廳內(nèi)只剩下父女二人。
“綰綰,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蕭策此子......”
蘇尚書頓了頓,終究沒再說下去,只是又嘆了口氣,轉(zhuǎn)而道。
“罷了,不提他了。京城是非之地,流言蜚語傷人,你繼續(xù)留在此處,只怕終日難安?!?/p>
他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決心,繼續(xù)道。
“為父與你母親商議多日,也暗中相看許久。晉王殿下,你可知道?”
晉王李湛,當今圣上的幼弟,性情溫和,是個富貴閑王,在朝中并無實權(quán)。
但也正因如此,遠離權(quán)勢。
“晉王殿下為人謙和,品性端方,雖無大志,但保一生富貴安寧足矣。昨日,他已私下向為父提親,愿以正妃之位迎娶。為父覺得......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歸宿。”
廳內(nèi)燭火噼啪作響,她垂眸看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自己為他付出了這么多轉(zhuǎn)頭給他人做了嫁衣,可是又有何法。
“女兒但憑父親做主?!?/p>
蘇尚書心中一陣酸澀,他知道,女兒的心,怕是已經(jīng)死了一大半了。
“好,那為父便去回復晉王。”
第二天,蕭策竟再次登門。
正廳中,蘇尚書端坐主位。
蕭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蘇世伯,晚輩今日前來,是想再談談與綰綰的婚事?!?/p>
蘇尚書眼皮都未抬,只淡淡道:“何事之有??!?/p>
“蘇世伯,晚輩今日前來,是為綰綰,也是為若雪?!?/p>
“晚輩深知此前愧對綰綰,婚約之事,是我之過,如今晚輩愿以萬金彌補,可為安若雪之心,使她不必再因身份卑微而惶恐,晚輩欲以平妻之禮,一同迎她過門。從此綰綰與若雪,不分大小,共同相伴,豈非兩全其美?”
他竟敢提平妻!
讓他金尊玉貴、才華橫溢的嫡女,與那個上不得臺面在婚前就與陌生男子同寢的女子平起平坐?
這已非羞辱,而是將蘇家滿門的臉面放在地上踐踏!
“蕭將軍,你方才說,要讓我蘇明遠的女兒,與那跪在府前、撕扯我兒衣裙、以簪行兇的女子,同為平妻?”
“世伯,若雪她......”蕭策試圖辯解。
“你當我蘇家是什么?你當我女兒是什么?!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我蘇家,要的是尊嚴,是體面,是我女兒一生不再受辱的保障!”
“來人!將蕭將軍往昔彩禮一件不留,全部退回將軍府?!?/p>
“父親且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