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著蕭玄露出一抹慘淡的微笑。

這個笑，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也激怒了臺下所有看客。

“太囂張了！這種賤人怎么配活著！”

“燒死她！為公主報仇！”

在一片喧囂中，寒玉上的畫面有了新的進展。

畫面里是我和蕭玄少年時的模樣，那時他還只是個閑散王爺，而我是他府上的?？停彩峭砬缱詈玫呐笥?。

我與他并肩走在宮中的長廊上前往公主所在的朝陽殿。

剛到殿門口，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玄哥哥，輕羅姐姐！你們來啦！”

一個穿著粉色宮裝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出來，一把挽住我的胳膊。她就是蕭晚晴，大靖最璀璨的明珠。

我順手從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糖人，遞給她。

“就知道輕羅姐姐對我最好啦！”晚晴開心地接過，親昵地蹭著我的手臂。

“別胡鬧，還沒出閣呢，就叫姐姐?！蔽夷橆a微紅，嗔怪道。

“我不管，你以后就是我皇嫂！”

看到這一幕，臺下一片躁動，明妃更是掩面而泣。

“晴兒......我可憐的晴兒??！沈輕羅，你為什么就不能告訴我們那個畜生是誰！”

“為什么不能讓晴兒瞑目??！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皇帝陛下攬住明妃，雖強自鎮(zhèn)定，但看著愛妃悲痛欲絕的模樣，望向我的目光也充滿了憤恨。

記憶里，我們?nèi)艘黄鹆锍鰧m，去了京郊的一片秘密桃林。

那里是我們?nèi)说拿孛芑?，幾乎無人知曉。

我們常在那兒烤魚、飲酒、談天說地。

看到這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那個地方，就是當年公主出事的皇家別院后山。

當年此案轟動天下，官府曾半公開地征集線索，也提及了這個地方，可惜那里早已荒廢，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痕跡。

蕭玄看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一滴清淚從他通紅的眼眶中滾落。

“都怪我......若不是我?guī)銈內(nèi)チ四莻€地方，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可話鋒一轉(zhuǎn)，他的目光重新變得怨毒。

“晴兒那么信任你，視你如親姐，你為何如此狠心??？”

他用力捶打著身旁的漢白玉欄桿，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都發(fā)泄出來。

他的眼淚滴落在我的手上，滾燙得如同烙鐵。

“我......我盡力了，阿玄。”我低聲說道，聲音細若蚊蚋。

“盡力？你的盡力就是包庇罪犯！就是讓他逍遙法外??？”蕭玄怒吼著，情緒幾近失控。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那個如陽光般明媚的少女。

“王爺——”

一旁的術(shù)士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遲疑。

蕭玄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那術(shù)士瞬間打了個寒顫。

“說?！?/p>

“她......她的神魂在刻意抵抗，似乎在回避那段最關(guān)鍵的記憶?！?/p>

蕭玄不怒反笑，那笑容卻比哭更讓人心寒。

“好，很好?！?/p>

“那就加大香量，本王倒要看看，她的骨頭有多硬。”

術(shù)士猶豫了一下，但在蕭玄殺人般的目光下，還是顫抖著將一把特制的香粉撒入了香爐。

青煙猛地變得濃郁，一股遠超之前的劇痛貫穿我的神魂，我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寸寸撕裂、焚燒。

我咬緊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你到底在保護誰？！”蕭玄的聲音幾乎是在咆哮。

我緩緩睜開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我仿佛透過他，看到了許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我......我不能說?！蔽业穆曇粑⑷?，卻異常堅定。

蕭玄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你不說，本王自有辦法讓你說。晴兒當時所受的痛苦，比你現(xiàn)在，多上千倍萬倍。你這點痛，算得了什么?！?/p>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一切，快點結(jié)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