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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想余同學(xué)也知道，麗麗在看守所已經(jīng)待了兩天了，希望你能夠理解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情，麗麗我知道她對余同學(xué)肯定造成了傷害，但是對于她一個女孩子來說，拘役加管制已經(jīng)夠慘了，學(xué)?，F(xiàn)在還是瞞著的，我不希望麗麗坐牢的，更何況，那天麗麗也沒對你造成實(shí)質(zhì)上的傷害對嗎？砸了你的租房，我們可以賠的。”張母說著，開始打開包拿出一疊疊被白紙包好的長方塊放在桌上，余歡不傻，知道那是人民幣。
“阿姨，那天我只是僥幸躲過了，是我幸運(yùn)，如果我那天沒有躲過去，那么現(xiàn)在我還能好好的坐在這和您說話嗎？您心里也清楚，依照張麗那個性格，我那天就算不死也會半殘了?！庇鄽g看向那疊人民幣，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到時候，是不是阿姨也可以像現(xiàn)在一樣，同樣的語氣說著同樣的話，拿著同樣的鈔票，面對著病房里的我？”
張母眉頭微皺：“你怎么這樣說話呢？這不是一切都沒發(fā)生嗎，你光這樣臆測有什么意思？”
“是的，沒意思，今天晚上我對于這個談話，也覺得很沒意思?！北緛碛鄽g也沒打算把事情弄大，只需要張麗在看守所住些日子，依她家的財(cái)力，看守所也不至于虐待，真正倒霉的，是即將被房東起訴的張勇才對。
“唉，你這個同學(xué)，阿姨好好跟你說，你不聽，別以為我們張家是怕你！”張母的先禮后兵變化速度也太快了，果然，之前的好言好語都是假象。
“謝謝阿姨看的起了，沒事我就走了。”余歡也不想多耽誤，畢竟紀(jì)琛還在車?yán)锏人?，一個人坐在車?yán)?，肯定很無聊。
她的確自己也知道自己態(tài)度不好，但是對于張家來說，一個態(tài)度好的余歡和一個態(tài)度不好的余歡是沒有區(qū)別的，她們真正想做的，是通過找余歡讓紀(jì)琛知道。
“余小姐，別以為自己傍上大款了夠你囂張一輩子?！?/p>
張母也不忍了，直接一句話將咖啡廳里所有人的視線都引向了余歡。
“傍大款”三個字像是一塊塊燒紅的烙鐵，落在余歡的脊梁上，讓她幾欲落淚。她內(nèi)心深處本來就有著無法彌補(bǔ)的自卑感，和對這份感情的不確定。
“原來是個小姑娘傍大款啊，看她穿的挺樸素的?！?/p>
“沒見過世面咋的，現(xiàn)在的小姑娘一個個骨頭輕賤著呢?！?/p>
“是的，見著老板就往上撲，也不管高矮胖瘦，年齡是不是夠叫爹了?！?/p>
......
余歡拼命的挺直脊梁，回頭對著張母慘然一笑：“你當(dāng)初不也是傍上張麗的爸爸嗎？按理來說，您傍大款的資歷比我深厚。”
周圍看戲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看看余歡再看看張母，討論的愈加熱火朝天了。
“抱歉，打擾了?！奔o(jì)琛的肩上落了白雪，一進(jìn)來就順勢接過了余歡手里的外套幫她披上了，他的神情冷峻而不可接近，只有看向余歡的時候，眼神才是格外柔軟的。
他聽到了張母說的話和別人的討論，他厭惡這種成為別人嘴里談資的感受，順帶著，也就厭惡起了張母。
“這位太太，我和她，完全平等，自由戀愛，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
紀(jì)琛噎的張母無話可說，又補(bǔ)了一句：“反倒是您，傳聞逼死原配，甚至還上過法庭的彪悍事跡讓我由衷欽佩?！?/p>
“啪！”張母站了起來，碰倒了一個水杯，看她困惑憤怒又隱忍的精彩表情，余歡心里震驚之余明白了，紀(jì)琛說的是真的。
“胡說什么？”張母呵道，紀(jì)琛斜眼看她，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道：“是真相還是胡言，我相信，張?zhí)睦锉日l都清楚。”
張母怒提包，大步往店外走，嘴里還說著：“我饒不了你們兩個小雜碎。”
臟話聽的紀(jì)琛很不舒服，但是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自降格調(diào)，與一個中年婦女互嗆口舌。
再說了，周圍看戲群眾如此多，他也不想被評頭論足。
張父本來還想等著余歡和紀(jì)琛出來給他們點(diǎn)顏色看看，因?yàn)榫谷桓夷媚羌聛硗{張母，誰料張父看著從咖啡廳里走出來的男人，一度失語，懷疑自己眼花了。
“不可能，那小子......不對，他不會姓紀(jì)吧?！睆埜干碜右豢s，坐回了車內(nèi)，張母不悅：“你怎么回事？連個毛頭小子也怕？”
張父腦子里不?；叵?，后來定格，確認(rèn)！
“沒錯，是紀(jì)琛，你給我閉嘴！”張父對張母一吼，張母沉默了，不可能沒聽過紀(jì)琛是誰，只是見面認(rèn)不出而已，而張父此刻的表情意味著，那個被她叫做“雜碎”的男人，是張家惹不起，或者說，是沒人敢惹的人。
“這次算了，麗麗自認(rèn)倒霉吧，你有沒有對他說什么過激的話？”張父沉思片刻，突然提問。
張母本來不想承認(rèn)，卻不得不說：“我......罵了他，雜碎，還說那個女孩傍大款，最后......我說我饒不了他們。”
張父本應(yīng)反手給張母一個耳光，此刻卻渾身發(fā)抖，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你他媽說話就不能過會腦子，你想害死我張家？和你的蠢女兒！”
“什么叫我的蠢女兒，她不也是你的女兒嗎？”
“給老子閉嘴！”
......
“怎么了？你，看起來心情就特別不好?！奔o(jì)琛開著車，余歡一路閉著眼睛，卻睫毛和眼皮時不時要動一下，明顯是睡不著卻要裝睡。
余歡開口：“沒事，困了想睡。”
“有的時候，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別想太多，也別往復(fù)雜了想，日子就會很好過。”
“我忍不住，我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我就是感覺很無力，我迫切的想無視掉我們之間的差距，但是總會有人提醒我，我們不配！”
剎車聲響起，紀(jì)琛一晃身子，他看著余歡緊閉的眼角有了淚光，他何嘗又沒有這種困惑？他的身份成就了他，卻也讓他深受限制。
余歡睜了眼，看了看外面的雪花，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在乎別人的感受，她是最幸福的，遇見紀(jì)琛她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
一根煙的時間，車又重新上路，不知道余歡的自我心理療法管不管用，但是紀(jì)琛心里早就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盡快證明給余歡看，他對她的感情遠(yuǎn)比她想象的堅(jiān)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