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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等老國公一離開,桌上的幾人立刻陰陽怪氣起來。
“嘁,不愧是倒插門的,這等伺候女人的事兒做起來才這么順手?!鄙蚩×侄酥票粗x行舟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他是沈驚月二叔和容曲馥的孩子,也是鎮(zhèn)國公府唯一的男丁,自幼被老夫人和容曲馥捧在手心上,如今倒是京都有名的紈绔子弟。
“夫妻間的恩愛,你還未成親,怕是不懂。”謝行舟微微一笑,對于沈俊林的嘲諷不怒反喜,還順手倒了杯茶遞給沈驚月。
說起沈俊林的婚事,卻是容曲馥的難題。
鎮(zhèn)國公府門檻高,容曲馥自然眼界也高,尋常人家的姑娘她看不上,門第配對的人家嫌棄沈俊林紈绔不成器,如此挑挑揀揀下來反倒耽擱了沈俊林的親事。
謝行舟的話猶如一根刺,戳中了容曲馥內(nèi)心深處的焦慮。
伸手指著謝行舟的鼻子,“謝行舟,你可別忘了自己倒插門的身份,在鎮(zhèn)國公府哪里輪得到你插嘴!”
堂內(nèi)氛圍再次陷入沉悶,火藥味十足。
容曲馥見謝行舟抿唇不說話,越發(fā)不屑,“喊你一聲姑爺,那是給你面子,可入贅我鎮(zhèn)國公府便該遵守規(guī)矩,否則隨時可以將你休棄?!?/p>
她氣得直喘粗氣,一旁的徐嬤嬤連忙倒了杯茶給她,“二夫人何必為了這些人氣壞了身子,白白損了您的身份?!?/p>
連個鎮(zhèn)國公府的下人都沒將謝行舟放在眼里,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沈驚月緩緩起身,端了一杯茶水走到容曲馥面前。
容曲馥以為沈驚月要服軟,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只要你們賠禮道歉,今日就算了。
“沒想到嬸嬸原來這么大肚量!”沈驚月高舉茶杯,冷笑,“不過我卻最是小氣記仇?!?/p>
話音剛落,她手中的茶水已經(jīng)用力潑到了徐嬤嬤臉上。
“嬸嬸掌家,手底下的人卻膽敢說主子不是,理應(yīng)嚴(yán)懲,看來嬸嬸規(guī)矩管得不夠?!?/p>
徐嬤嬤受辱,又被沈驚月說沒有管家能力,容曲馥頓覺臉面無存,“沈驚月,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xùn)我的人了?”
這個府邸,除了老國公幫著大房,上至老太太下至每一個下人都對她服服帖帖,她從未像今日這般一而再受辱。
“嘁,那我今日就讓嬸嬸看看,一個沒規(guī)矩的下人是什么下場。”
沈驚月冷冰冰地盯著容曲馥,氣勢凜冽,“來人,徐嬤嬤侮辱主子,拉下去杖責(zé)?!?/p>
她帶回來的親兵就在外頭候著,一聽命令二話不說就拖了徐嬤嬤下去。
“沈驚月,你敢!”
容曲馥聲音尖銳無比,可是面對那些兇神惡煞的士兵,她除了干吼連根手指頭都沒敢動。
徐嬤嬤的尖叫聲在門口響起,沉悶地杖責(zé)聲敲在容曲馥心里,原本身形歪倒的沈俊林也坐直了身板。
“謝行舟是我的夫君,夫妻一體,誰若不敬他便是對我的挑釁?!?/p>
沈驚月臉色陰沉,自打回來之后容曲馥一再挑釁,她僅有的耐心已經(jīng)消耗殆盡。
三年沙場磨練,叱咤風(fēng)云之氣勢,確實(shí)不是后宅女子能夠直視的。
容曲馥臉色有些發(fā)白,她看了一眼老夫人,可老夫人只是臉色陰沉,卻也沒有開口教訓(xùn)沈驚月。
直到徐嬤嬤被人拖進(jìn)來,猩紅的鮮血刺痛了容曲馥的眼睛,她才猛然一驚。
“二夫人......”徐嬤嬤只挨了十軍棍,就去了半條命,趴在地上痛得一直在哆嗦。
“沈驚月,你好狠的心,竟然對徐嬤嬤下這么重的手,她年紀(jì)可不小了?!比萸ブ钢蝮@月,又驚又怒。
沈驚月冷笑一聲,緩緩逼近容曲馥,卻看到她忙不迭后退。
不過是個慫貨,色厲內(nèi)荏!
“敢問二嬸,徐嬤嬤何許人也?”
“徐嬤嬤跟我多年,凡事精心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今日將她打成這樣,傳出去多少人要指著我鎮(zhèn)國公府的脊梁骨罵,說我們苛待下人?!?/p>
容曲馥說著說著,竟是揮著手絹哭了出來,“枉我辛辛苦苦操持鎮(zhèn)國公府的事務(wù),所有心血都被你毀了。”
戲演得逼真,容曲馥涕淚橫流,徐嬤嬤在地上痛苦呻吟,老夫人也對沈驚月怒目而視。
沈驚月冷笑,“嬸嬸也說了她是下人,膽敢冒犯我的夫君,自然要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處置?!?/p>
“而我是軍人,行事自然按照軍中的規(guī)矩,如今不過只打了徐嬤嬤十棍,已經(jīng)算格外開恩了。”
她專注地盯著容曲馥,未曾注意一旁帶笑的謝行舟,他眼中光芒閃爍,神情格外的愉悅。
一聲聲夫君入耳,倒是挺順眼的。
不過又想起他被遺忘了三年,臉上笑容又有些掛不住。
等他撇去心中糾結(jié),再看卻是容曲馥正指著沈驚月大罵,“你父母早亡,家中事務(wù)都是我在幫忙操持,我也從未虧待過你們姐妹,可是如今你立了功回來反倒拿軍威壓我,說你一句忘恩負(fù)義都是輕的?!?/p>
那幾乎要戳中沈驚月鼻子的手指,過分的礙眼。
容曲馥越說越覺得悲憤和嫉妒,沈驚月有今日成就,是她始料未及的。
這份功勞若是沈俊林的,那她二房繼承鎮(zhèn)國公府的爵位就是順理成章的,只可惜偏心的老國公只培養(yǎng)沈驚月,卻對唯一的孫子視而不見。
若是因?yàn)樯蝮@月,到時候板上釘釘?shù)木粑怀隽瞬畛?,她斷不能接受這個事實(shí)。
“嬸嬸又說笑了,好不容易掙了點(diǎn)軍功,難不成我還要藏著掖著,任由別人騎在我頭上耀武揚(yáng)威不成?!?/p>
沈驚月看得出容曲馥的嫉妒,偏就拿這件事戳她心窩子。
一戳一個準(zhǔn),容曲馥眼睛圓瞪,氣得心肝兒都隱隱作痛。
“夠了!”老夫人猛地拍響桌子,卻是對沈驚月怒罵道:“這府里沒有你在的時候清凈祥和,如今你一回來就吵成這樣,是想氣死我這老婆子不成?”
“祖母......”
沈驚月眉頭緊皺,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她對如此偏心的老夫人也不能太過分。
“別喊我祖母!”老夫人氣憤地捂住胸口,“你如今翅膀硬了,眼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祖母,也沒有禮數(shù)!”
說罷,她竟是頭一歪就暈了過去,幸好旁邊的沈俊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體,否則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