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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池靈媚撇了旁邊一眼:秦嶼是用不上了,在包扎上,他就是個廢物。
“言訣,吃......”
顧煙然分發(fā)烤魚分到了蔣言訣面前,可是她剛把烤魚遞過去一半,蔣言訣卻突然站起來徑直從她身邊越了過去。
他走到正發(fā)愁的池靈媚身邊,問都不問就拿過她手里的紗布,半蹲下。
“我來?!?/p>
他要給她包扎?
“嗯?”池靈媚沒反應(yīng)過來。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接過去,然后從上往下盯著他長長的眼睫毛出神。
蔣言訣仿佛頭頂上長著眼睛:“別多想,我就是怕你傷口發(fā)炎生病,拖累我們大家?!?/p>
池靈媚:?
我沒多想啊,我都不太認識你呢好嗎這位大哥。
蔣言訣是滑雪運動員出身,平時也是免不了有些小傷小病,所以處理起傷口來也是得心應(yīng)手。
而且他嘴上說話冷冰冰的,可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粗魯。
池靈媚的手就像珍寶,被他捧著小心翼翼地裹著紗布。
很快,池靈媚的兩只手就都變成了小饅頭。
她盯著顧煙然手里的烤魚,肚子有些羞恥地響了起來。
聲音不小,剛剛好大家都能聽見。
“來,靈媚,我喂你,我這......”
秦嶼拿著自己那條烤魚就往池靈媚嘴邊遞。
那條魚剛被他啃了一口,那個牙口整齊圓滑,看得出來秦嶼的牙齒一定很好看,沒準(zhǔn)出道后為了形象加分還做過烤瓷牙。
可是看在蔣言訣眼里就只有——那是一條別的男人吃過的魚。
蔣言訣下意識地一抬手就推開了秦嶼遞過來的胳膊,然后轉(zhuǎn)身回去從顧煙然手里拿來剛才遞給他的那條烤魚。
這條魚,明顯要比秦嶼那條肥美不少。
“吃這個?!?/p>
蔣言訣把魚遞到池靈媚嘴邊。
雙手無法自理,又餓的昏天黑地的,池靈媚早就顧不了那么多了,啊嗚一口十分配合。
烤魚外皮焦焦脆脆的,咔嚓一口下去,魚皮下帶點脂肪的地方魚油飽滿,和下方的白肉混合在一起,香而不膩,帶著一絲木柴的清香。
而且這種海魚只有中間一根大刺,一口下去也不怕吃到刺,非常令人滿足。
真好啊,可算吃到東西了。池靈媚想。
這魚是誰烤的來著?
哦,顧煙然。
這么想著,池靈媚鼓著腮幫子,像一只小倉鼠一樣一歪腦袋,沖著顧煙然點了點自己的下巴以表示夸贊。
殊不知看在顧煙然眼里,卻是她在被人家老公喂飯的時候,還不忘用她優(yōu)美的下頜線挑釁宣戰(zhàn)。
就這樣,蔣言訣喂池靈媚吃完了一整條魚后,才自己坐回去吃飯。
秦嶼看著蔣言訣的身影,若有所思。
晚飯過后,向來是雷打不動的篝火夜聊時間。
看著池靈媚的嘴角邊有些油和殘渣,旁邊一直找機會跟池靈媚搭茬的柳音拿著一張紙巾坐過去。
“擦擦嘴吧,哦你手不方便,我?guī)湍惆?。”柳音大方地給池靈媚擦嘴,順便表達感謝,“我還沒謝謝你今天救我。想不到,現(xiàn)在的女明星還挺厲害的?!?/p>
池靈媚又聽到陌生的詞:“女明星?”
卻不想柳音誤會了她的意思,連忙擺手:“哦忘了你們演戲的都不喜歡被叫明星,演員,女演員行了吧?!?/p>
行吧,反正都一樣聽不懂。池靈媚不再深究。
“你白天救了我,又一個人進林子,還有剛才這樣、那樣......”
柳音邊說邊比劃著池靈媚扔刀的手法、包扎的手法。
“你是知道要來這里專門做了功課嗎,可是看著很熟練,是之前就有這種野外生存的經(jīng)歷嗎?”
柳音的話一出,看似是兩個人的對話,其實一旁親眼見識了池靈媚的能耐、也存有相同疑惑的三個男人都支棱起了耳朵,等著池靈媚的回答。
的確,和他們之前各自認識的池靈媚比起來,現(xiàn)在的池靈媚真的不太一樣。
要說具體哪里不一樣也不好說,反正就是絕對不、一、樣、了。
池靈媚久久不回答,仿佛陷入了沉思。
......經(jīng)歷嗎?
池靈媚當(dāng)殺手的最后那年,接到了一個任務(wù),刺殺三日后從城郊樹林里的某條小路上路過的一頂墨綠色轎子中坐著的人。
從接到任務(wù)后,池靈媚就跟一直以來一樣,埋伏在刺殺地點附近,做一切準(zhǔn)備,然后靜靜等待。
她在樹上睡了兩夜。
第三天卻等了整整一個白天,都沒等到墨綠色的轎子。
池靈媚從不輕易放棄,所以她又等了一個晚上。
那天晚上林子格外的安靜,蟲鳴鳥叫都仿佛消失了。
林子里比平時也冷了許多,似乎是知道這里即將要發(fā)生什么,所以連林子都多了許多肅殺之氣。
終于,在第四日的第一道曙光即將穿破樹葉照下來的時候,
那頂墨綠色的轎子出現(xiàn)了。
抬轎的有四個人,都是青年壯漢,可那頂轎子輕飄飄的,好像里面沒有坐人一樣。
池靈媚化作一道黑影,先打暈了抬轎的四人。
然后閃身進入了轎中。
可是看到轎中的情況時,她愣住了。
轎子之所以輕飄飄的,是因為里面只放了一個襁褓。
襁褓里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當(dāng)然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看見池靈媚進來的時候愣了一陣,然后就盯著她的眼睛咯咯咯的笑。
那個孩子還把肉嘟嘟的小手抬起來,朝著池靈媚腰間,在空氣中抓啊抓,似乎是想抓什么東西玩兒。
池靈媚低頭一看,是自己刀把上的流蘇。
她翻開孩子的襁褓,在孩子的腳踝上看見了一個金腳鏈。
腳鏈上刻著的那幾個字,告訴了池靈媚這個孩子正是一段時間前,太子剛誕下的長子。
看著孩子干凈無畏的眼神,冷血一生的池靈媚,突然膽怯了。
她退縮了。
多年來,她是圣上的暗衛(wèi)殺手。
為了穩(wěn)固那把金燦燦的椅子,她就是一把鋒利的刀,替椅子上那個人消除一切障礙。
七十歲已回家養(yǎng)老的前朝老臣,她殺過;
正值壯年的逆耳之臣,她殺過;
入宮十年養(yǎng)育三子的貴妃,她殺過......
所有椅子上那個人覺得是威脅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壞,只要他要他們死,池靈媚都一一做到了。
可是那日,那人竟讓她殺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他的親孫子。
池靈媚突然想到連民間的老百姓都一直閑聊的一件事:老皇帝對現(xiàn)在的太子不滿意,是因為現(xiàn)在的太子一直沒有子嗣。
原來不是沒有,而是不能有。
從那天起,池靈媚就再也不能沒有理由的去殺人了。
她提前退休,主動要求去菜市口當(dāng)一個劊子手。
從此,第一殺手只殺大惡有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