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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進了村,時不時就有人向聶小雨娘倆打招呼。
但對宋墨,他們多半視若無睹。
這幾年來,他們看多了宋墨豬狗不如的破事,早就厭惡的不行。
若非是老宋家的血脈,早就給打出村去了。
城里人咋了,大學生又咋了。
農(nóng)村人雖然窮,但還是有骨氣的,最看不慣這種人。
這時候,有人喊著:“聶丫頭,快回去,你家里出事了!城里來了車,還有秦家的人,說要把你爹媽抓走嘞!”
聶小雨一聽,頓時臉上露出著急之色,二話不說便抱著孩子朝家里跑。
結(jié)果沒料到,宋墨竟然跑的比自己還快。
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樣,好似真的很在意。
很快,他們來到家門口,一眼便看到斜斜停在那的桑塔納轎車。
九五年的時候,一輛普通摩托車都得三四萬,而一戶農(nóng)民的年收入也不過小幾百。
而桑塔納轎車,卻售價高達二十萬,可謂天價。
不少村民圍在房子周圍,手邊放著鋤頭,糞叉什么的。
他們知道宋家老兩口老實,擔心城里人來找麻煩讓老宋吃虧,自發(fā)來幫著撐場面。
屋子里傳來趾高氣昂的聲音:“秦家養(yǎng)了宋墨將近二十年,零頭不算,也有十九年。”
“每年的花費都寫的清清楚楚,共計二十六萬五千八百塊?!?/p>
“還錢就算和解,不然告你們詐騙,立刻抓去坐牢!”
老實巴交的宋春生,滿臉風吹雨打曬出來的黝黑褶皺,四十歲不到,卻老的好像六十歲。
不光因為農(nóng)活,更是這幾年被宋墨的事氣到不行。
本來親生兒子回來是好事,可宋墨做的那些破事,一件比一件氣人。
有時候他都想著,干脆死了算了,也不用在村里繼續(xù)丟人現(xiàn)眼。
今天秦家的律師帶人來到家里,進門就嚷嚷著要還錢。
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讓邱向芬在旁邊抓著宋春風的胳膊,渾身發(fā)抖。
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嚇的。
老實巴交的兩口子,何時見過這種陣仗。
尤其二十六萬巨款,更把他們嚇的臉色發(fā)白。
這么多錢,把他們賣了也不夠?。?/p>
至于坐牢,更是把老兩口嚇破膽。
在他們的認知里,只有十惡不赦的人才會被抓去坐牢,那是天底下最丟人的事情。
邱向芬直接跪了下去,哀求道:“家里真沒那么多錢,求你們了,求你們了?!?/p>
律師滿臉冷漠道:“你們有沒有那么多錢,不關(guān)我的事。”
“也不怕跟你們明說,今天就是大少爺讓我來治你們的。宋墨不是牛逼嗎,喜歡出風頭是吧,那就讓他好好出個大名!”
“得罪了秦家,整個南華市都沒你們能待的地方!”
抱錯孩子,兩家都有錯,秦天正其實并沒有過度追究的意思。
是秦保國覺得宋墨礙眼,更覺得宋春生兩口子該死,害自己過了那么多年苦日子。
他可沒想過什么養(yǎng)育之恩,反倒巴望著老兩口趕緊死去,省的讓人知道自己是在農(nóng)村長大。
邱向芬驚愕不已,是秦保國派他們來的?
雖然不是親生的,可好歹養(yǎng)了那么多年,他怎會如此惡毒!
宋春生氣的心臟疼,捂著胸口,滿臉蒼白的朝前歪去。
律師一把將他用力推開,在地上摔的砰一聲響,冷著臉道:“想訛人是吧,也就這點出息了,上不了臺面的玩意?!?/p>
剛從外面進來的宋墨,看的睚眥欲裂。
前一世氣的老父親吐血身亡,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扶住宋春生。
“爸!”
看到宋墨回來,宋春生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詫異。
不光是因為這個時間,宋墨理應在學校。
更因為宋墨竟然喊他爸!
這是相認以來,宋墨頭一回。
就連邱向芬,都愣了下。
而律師見到宋墨,陰陽怪氣道:“宋大少爺,聽說你這個月考試成績不錯?收到學校開除你的通知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得去南華大學找你們校長問問,到底怎么回事,讓一個敗壞校風的敗類留在那?!?/p>
宋墨轉(zhuǎn)頭看來,他認識這個律師。
馬紹韌。
自己還在秦家的時候,馬紹韌每次見面,都點頭哈腰,卑躬屈膝,恨不得給他當一輩子狗腿子。
如今卻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包括馬紹韌帶來的那幾個,宋墨也有印象。
現(xiàn)在他們個個滿臉幸災樂禍,看到宋墨倒霉,他們沒有半點同情,心里只有曾經(jīng)大少爺,在自己面前狼狽不堪的怪異爽感。
甚至有人躍躍欲試,想著揍宋墨一頓,應該會更爽。
反正已經(jīng)不是秦家大少爺了。
聶小雨也過來了,沖幾人怒目而視:“你們憑什么欺負人!”
宋墨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律師:“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律師冷笑:“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宋家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你雖然不是秦家的人了,但不會來到農(nóng)村,就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了吧?”
邱向芬扶著宋春生,顫抖道:“他們,他們要我們還二十六萬......”
聶小雨聽的倒吸一口涼氣,農(nóng)村家庭,上哪弄二十六萬去?
就算兩萬塊,都是天文數(shù)字。
她心中憤慨,正要說話,卻聽到宋墨開口道:“二十六萬是吧?這筆錢,我會還,但是需要時間?!?/p>
“宋墨!”聶小雨頓時急了,臉上更是露出失望之色。
來的路上,她還覺得宋墨或許真的有所改變,現(xiàn)在看來,純粹是自己多想了。
那可是二十六萬,不是二十六塊,你拿什么還?
馬紹韌臉上露出嘲笑之色:“你說還就能還?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么信你?”
宋墨表情冷峻:“不需要你信,現(xiàn)在給我爸媽道歉,然后滾蛋?!?/p>
馬紹韌聽的一怔,道歉?
他滿臉古怪的看著宋墨,沒想到這個小年輕非但不慌,竟然還敢如此趾高氣昂。
這家伙,是不是沒搞清楚形勢?
還是說,以為自己仍然是秦家大少爺?
“道歉?你配嗎?”馬紹韌冷笑道。
宋墨不跟他多廢話,轉(zhuǎn)而看向旁邊的秦家馬仔:“回去告訴秦天正,三個月前和慧園集團的官司里,馬紹韌收了對方五萬塊,暗中泄漏了證據(jù)來源,才讓慧園集團能及時把證人和證據(jù)都毀掉?!?/p>
馬仔聽的微微一愣,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馬紹韌。
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秦家律師,此刻滿臉驚詫,身子都在止不住的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