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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一早晨,林楓幾乎是抱著上戰(zhàn)場的心情走進辦公室的。
周末的經(jīng)歷讓他對這個世界的基本認知產(chǎn)生了動搖。那只隔空劃屏的橘貓,公園里神秘的老人和刻著詭異符號的收音機,還有那封來路不明的警告信——每一樣都在挑戰(zhàn)他的理性極限。
但最讓他不安的是周日晚上的發(fā)現(xiàn):當他再次檢查那封警告信時,注意到信紙的右下角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水印。那水印的圖案,與他之前看到的那些神秘符號驚人地相似。
這意味著什么?發(fā)送警告的人和那些異常現(xiàn)象有關(guān)?那些符號是一種標志?還是某種語言?
“早啊,林楓?!蓖踅愕穆曇舭阉麖乃季w中拉回現(xiàn)實,“周末休息得怎么樣?臉色看起來好多了?!?/p>
“還好,謝謝王姐?!绷謼髅銖娦α诵?,走向自己的工位。他決定暫時把這些超自然的問題放在一邊,先專注于工作——至少代碼和程序是遵循邏輯和規(guī)則的,不會突然隔空劃傷屏幕或者發(fā)出神秘警告。
辦公室里的氛圍與往常無異:敲擊鍵盤的嗒嗒聲,偶爾響起的電話鈴聲,同事間關(guān)于周末活動的閑聊。這種正常的氛圍反而讓林楓感到一絲安慰,仿佛周末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想象。
但這種正常感只持續(xù)了一個上午。
午休后,林楓需要打印幾份項目文檔。他走到辦公室角落那臺老舊的共享打印機前,將U盤插入接口,選擇了要打印的文件。
打印機先是發(fā)出慣常的嗡嗡聲,預(yù)熱,然后開始工作。但很快,林楓就注意到不對勁。
首先,打印出來的第一張紙完全是空白的。不是沒有內(nèi)容,而是整張紙被一種復(fù)雜的、灰黑色的幾何圖案覆蓋,那些圖案看起來既像電路圖又像某種未知的文字符號。
林楓皺起眉頭,檢查了一下打印設(shè)置,沒有問題。他取消了打印任務(wù),重新發(fā)送了一次。
這次更糟。打印機發(fā)出一種奇怪的、類似嗚咽的聲音,然后開始瘋狂吐紙。每一張紙上都不是他要打印的項目文檔,而是更加復(fù)雜、更加詭異的符號和圖案。有些像是星象圖,有些像是分子結(jié)構(gòu),還有些完全無法形容的復(fù)雜幾何形狀。
“又壞了?”同事小李也過來打印東西,看到這一幕不禁抱怨,“這破機器早就該換了?!?/p>
林楓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圖案吸引。這些符號...與他在警告信上看到的水印,與公園里那臺收音機上的雕刻,甚至與之前打印機吐出的廢紙上的圖案,都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這不是簡單的機器故障。
“我來看看?!绷謼骷傺b檢查打印機,實則仔細觀察那些吐出的紙張。他注意到某些圖案似乎在微微發(fā)光,不是反射光線的那種亮,而是自內(nèi)而外的微弱光芒。
更讓他心驚的是,當他靠近觀察時,那些圖案似乎在他的視野中微微扭動、變化,就像活的一樣。他感到一陣輕微的頭暈,不得不扶住打印機穩(wěn)住自己。
“你沒事吧?”小李關(guān)心地問,“臉色突然這么白?!?/p>
“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林楓勉強回答,迅速地將那些異常打印紙收集起來,塞進自己的文件夾中,“我重啟一下打印機試試?!?/p>
重啟后,打印機似乎恢復(fù)了正常,順利打印出了小李需要的文件。
“謝了,”小李拿著文件離開,“還是你有辦法?!?/p>
林楓卻沒有感到輕松。他拿著那疊詭異的打印紙回到座位,心跳加速。這絕不是巧合。打印機、收音機、警告信...所有這些都指向同一種神秘符號系統(tǒng)。
他小心地抽出一張相對不那么詭異的打印紙——上面主要是波浪線和點陣的組合——開始嘗試破譯。如果是某種代碼,應(yīng)該有一定的規(guī)律可循。
整個下午,林楓一邊心不在焉地敲代碼,一邊偷偷研究那些符號。他嘗試了各種方法:頻率分析、替換密碼、甚至是二進制轉(zhuǎn)換,但都沒有明顯的規(guī)律。這些符號似乎不屬于任何已知的編碼系統(tǒng)。
臨近下班時,林楓終于有了一點發(fā)現(xiàn)。當他無意中將幾張紙按特定順序疊在一起,對著燈光看時,那些原本雜亂的符號竟然組成了一個更大的、更加復(fù)雜的圖案!
這個圖案看起來像是一個多層同心圓,每一層都有不同的符號旋轉(zhuǎn),中心是一個類似眼睛的圖形。
林楓感到一陣寒意。這個圖案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夢中見過,又仿佛觸及了某種遠古的記憶。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確保沒有人注意自己,然后迅速將那疊紙收進背包。無論這些符號是什么,他感覺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看到。
下班后,林楓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大型書店。他希望能找到一些關(guān)于神秘符號、古代文字或密碼學(xué)的參考書,也許能從中找到線索。
在書店的冷門書籍區(qū),林楓果然找到幾本相關(guān)著作:《無法破譯的世界密碼》《神秘符號大全》《從象形文字到外星信息》。他抱著這幾本書來到閱讀區(qū),迫不及待地開始翻閱。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沒有一本書中有與他手中符號完全匹配的體系。有些符號有相似之處,但整體結(jié)構(gòu)和組合方式完全不同。這些符號似乎是全新的,或者來自一個完全不為人知的文明或體系。
就在林楓準備放棄時,一本書中的一段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歷史上曾多次出現(xiàn)所謂的‘集體幻覺’現(xiàn)象,即不同地區(qū)、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在同一時期報告看到類似的神秘符號或圖案。最著名的是1872年的‘全球符號幻覺’事件,成千上萬人聲稱在夢中和幻覺中看到一組特定的幾何圖形...”
林楓的心跳加速了。他迅速翻到下一頁,希望能看到那些圖形的示例,但令人失望的是,書中沒有插圖,只有文字描述:
“...據(jù)報道,這些圖形主要包括螺旋、同心圓和復(fù)雜的點陣組合...”
螺旋?同心圓?點陣?這聽起來與他手中的符號驚人地相似!
林楓繼續(xù)閱讀:
“...現(xiàn)象持續(xù)了約三個月后突然消失,大多數(shù)受害者逐漸恢復(fù)正常,但少數(shù)人報告說之后偶爾還會‘看到’這些符號,尤其是在壓力大或疲憊時。當時的主流科學(xué)界將其歸因于大規(guī)模癔癥或環(huán)境污染導(dǎo)致的幻覺...”
“大規(guī)模癔癥?”林楓喃喃自語。他不這么認為。太多巧合了:辦公室的異常、廣場舞的同步效應(yīng)、那只貓、現(xiàn)在的符號...這些東西太具體,太一致,不可能是單純的幻覺。
他買下了這本書,又挑選了幾本相關(guān)的著作,決定回家深入研究。
走出書店時,天色已晚。城市的霓虹燈亮起,但今晚林楓看著這些燈光,感覺它們似乎比平時更加閃爍不定,仿佛在傳遞某種信息。
回到小區(qū),林楓下意識地抬頭看向?qū)γ鏄堑奈蓓敗罄谐6椎牡胤?。今晚那里空無一物。
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失望。
上樓時,林楓注意到樓道里的聲控?zé)羲坪醣绕綍r更敏感了。他剛踏上第一級臺階,燈就亮了起來,而且光線異常明亮穩(wěn)定,不像平時那樣忽明忽暗。
“連燈都開始不正常了?”林楓小聲嘀咕,加快腳步上樓。
進門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打印紙鋪在桌上,旁邊擺開剛買的書籍,開始認真比對研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城市的喧囂逐漸平息,林楓卻毫無睡意。他完全沉浸在這個謎題中,嘗試各種角度和方法解讀這些符號。
接近午夜時,他終于有了一個突破性的發(fā)現(xiàn)。
當他把三張?zhí)囟ǖ拇蛴〖埌刺囟樞虔B放,用手機的手電筒從下方照射時,那些符號的陰影投射在墻上,形成了一個清晰的結(jié)構(gòu)圖——看起來像某種裝置或機器的設(shè)計圖!
林楓屏住呼吸,仔細觀察這個投影。它看起來既像古老的機械鐘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又像某種先進的量子計算設(shè)備。齒輪、杠桿、光路、電路...所有這些元素以不可能的方式組合在一起,違背了常規(guī)的工程學(xué)原理。
最讓他震驚的是,這個結(jié)構(gòu)的中心,正是那個類似眼睛的圖案。
就在這時,林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不是普通的鈴聲,而是那種他之前聽過一次的、異常劇烈的震動聲。
他嚇了一跳,手機從手中滑落,撞散了那疊打印紙。墻上的投影瞬間消失。
林楓慌忙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界面:
【檢測到模式識別】
【權(quán)限驗證中...】
【身份識別:林楓】
【狀態(tài):連接不穩(wěn)定】
【警告:深度解密嘗試可能引發(fā)不可預(yù)知后果】
林楓盯著屏幕,心跳如鼓。這到底是什么?誰在通過這些信息與他交流?目的又是什么?
他嘗試點擊屏幕,但沒有反應(yīng)。幾秒鐘后,界面自動消失,手機恢復(fù)了正常狀態(tài)。
林楓坐在黑暗中,久久無法平靜。今晚的發(fā)現(xiàn)既令人興奮又令人不安。這些符號確實有意義,而且似乎與某種高級技術(shù)或知識體系相關(guān)。
但那個警告讓他猶豫。繼續(xù)深入研究真的安全嗎?那封警告信的內(nèi)容再次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停止窺探你不該知道的事情。”
林楓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的城市。夜空被光污染染成橙紅色,看不見星星。但在那一片混沌中,他似乎能感覺到某種模式,某種秩序,就像那些符號一樣,等待著被解讀。
他回到桌前,小心地重新整理那些打印紙。無論風(fēng)險如何,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這些符號,這些異常現(xiàn)象,背后一定有著重大的真相。
而他要找出這個真相。
在筆記本上,林楓寫下新的記錄:
“Day4:打印機再次吐出符號,可組合成未知裝置設(shè)計圖。手機再次發(fā)出警告。Whateverthisis,我正在接近核心?!?/p>
寫完后,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P.S.需要找到大佬。它可能知道些什么?!?/p>
窗外,一只橘貓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掠過月光照亮的屋頂,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