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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解決了那個殺手之后,羅賓遜艱難的爬回輪椅上。他反回來翻看這個殺手的尸體。當他撿起殺手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時,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緊緊攥著匕首手開始顫抖。匕首背寬刃薄,兩邊各有一道深深的血槽,刀柄處有一個印記,那印記是一個一半骷髏頭一半人頭的樣子。
羅賓遜握著匕首的手顫抖得越發(fā)厲害,不由得想起了他不堪回首的童年。
14,一個數(shù)字,一個代號,一個孩子的名字。
14的童年記憶中只有黑洞洞的屋子,干巴巴的糧食,鮮紅色的血液和恐怖的尸體。
沒人能想象到他和好幾十個孩子是在尸體堆上學會走路的,得到的第一個玩具就是一柄鋒利的匕首,日常的游戲就是互相殘殺,飲料是鮮血。
為了得到一塊糖,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身邊的任何一個小伙伴。
為了能喝一瓶甜甜的水,他可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切割成上百塊。
這就是14。還有他身邊幾十個孩子的命運。
14長到一米二的時候,他身邊只剩下三個小伙伴。6,33和71。
6人高馬大,非常壯碩。33總是一副想哭的樣子。71跟14一樣瘦弱,而且也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不說話。
33每天都跟在6的身后,就像是6的小跟班,6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某天,一切都看似很正常的樣子,但是直到深夜也沒有人給他們送飯。
不過挨餓是他們經(jīng)常經(jīng)歷的事情,所以并沒有感到奇怪。不過第二天仍然沒人送飯,并且連水都沒有。
6有點承受不住了。他嘴唇干裂,沖著33罵道:“33,有吃的嗎?”
33驚慌失措的擺擺手:“我,我哪有吃的啊!前天的那塊餅我已經(jīng)給你了!”
6惱火的踢了33一腳:“娘的,你是想埋怨我啦?”
33趕忙搖頭不敢說話了。14和71各自坐在房間的對角一言不發(fā)。6看向他們兩個,然后沖著71走了過去。
“71,你藏沒藏吃的?”
71冷漠的抬頭看了6一眼,又低下頭去。6明顯是急了,超著71就踢過去。
他們沒有受過訓練,但是從小互相廝殺,讓他們都有著野獸一樣的本能。
71輕輕側身,6一腳踢空。6的火氣更旺了,一拳就朝著71揮去,71倒地翻滾又躲了過去。
他們都兩天水米未進,這兩下讓6和71都有些氣喘,6更是眼前有些發(fā)花,險些站不穩(wěn)了。幾個人安靜下來。
又是一夜過去,第三天還是沒人送水送飯來。6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他掏出匕首,瞄向了最瘦弱的71。喝點血也能緩解一下饑渴。
他剛想起身去找71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后腰一涼,緊接著一股劇痛傳來。他驚恐的回頭看去,只見33滿臉淚水,而他手里的匕首正插在6的要害處。
6剛想伸手去抓33,33則用力一擰匕首然后拔了出來。
他們的匕首都是有放血槽的,這一擰一把,鮮血像是泉水一樣涌了出來。6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一般軟倒在地。
33哭得淚如涌泉,但是卻一下子鋪上去先奪下了6的匕首,趴在他的傷口上開始喝血。
過了一會兒,33好像喝飽了。他咧著猩紅的嘴巴,沖著14和71說道:“快來喝點吧,否則我們都會死的!”
七天后,14和71活了下來。6被吃了一條腿后開始腐敗,71又把33殺掉吃了。
14和71被帶走了,分別被帶到不同的地方學習暗殺,偷襲,潛伏等等技能。
幾年后,14已經(jīng)一米六了。于是他就開始在“內圈”執(zhí)行刺殺任務。短短幾個月,14刺殺了數(shù)十個身份顯赫的人,很快就成為了殺手圈的名人,大家給他起了個名字——修羅。
某天,14接到一個任務,刺殺一個和他同樣身份的殺手,代號——瘟疫。
瘟疫是一個絕色美女,被她迷惑殺害的人不計其數(shù)。雇主給了14一個富商的身份,然后又雇傭瘟疫去殺他。
瘟疫化妝成應召女去伺候14,而14則準備甕中捉鱉。一切都順利的進行著,兩個人在床上纏綿悱惻,14看準機會,在瘟疫沒有出手之前,一刀就扎進了瘟疫豐滿的胸膛。
但是,瘟疫卻笑了。她用最后一絲力氣附在14耳邊說道:“替我活下去,14。”
14沒有哭,因為他已經(jīng)不會哭了。他就這么擁抱著瘟疫的尸體一夜。第二天,聞名殺手界的修羅失蹤了。
半年后,一家裝修頗為豪華的娛樂城中。一個肥胖老頭胸前插著一把刀,一群荷槍實彈的人超著窗外一道人影一陣掃射。
那個人影踉蹌一下跑遠了。他受了傷,鮮血直流。他不敢張揚,躲在一輛去“外圈”跑商的貨車上離開了“內圈”。
當14搖搖晃晃從貨車上跳下來之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14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一間白色的房間里,刺鼻的雙氧水的味道讓他明白他是在醫(yī)院。
14下意識什么去摸匕首,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沒有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醒啦?真不容易,我還以為你聽不過來了呢!”
這個聲音有些稚嫩,還帶著一絲痞氣。14費力的扭頭看過去,就見一個黑發(fā)少年和一個金發(fā)少年站在床邊。黑發(fā)少年嘴角微翹,旁邊的金發(fā)少年也溫和的笑著。
這一瞬間,14仿佛看到了天使一般,這樣的笑容在“內圈”里從未見過。
那個黑發(fā)少年繼續(x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從哪兒來的?我怎么沒見過你???從亞洲區(qū)來的?那可夠遠的!吃了沒有?怎么可能吃呢!要不要我給你買點東西吃?”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14發(fā)蒙,他只記住了第一個問題。他忽然想起在“內圈”做殺手時,聽人講過的一個古代傳說故事中的主人公,他非常喜歡那個人物,于是他脫口而出:“羅賓遜。”
“你叫羅賓遜???不過看你不想是歐洲人啊,難道你是混血?你從哪兒來啊,你餓不餓?”
旁邊那個金發(fā)少年終于受不了了,他拉著黑發(fā)少年往外拽,邊拽邊說:“行了,別問了。你看他那樣子,在讓你問下去非再暈過去不可,還是去給他買點吃的吧!”
后來,14在醫(yī)院里住了7天,傷勢也基本恢復了。他慢慢接受了別人叫他羅賓遜,而他也知道了那個黑發(fā)少年和金發(fā)少年的名字。
“潘望歸,這是哪里?”他問。
“醫(yī)院?。 焙诎l(fā)少年潘望歸叼著麥穗兒,一副很吊的樣子。
一旁的金發(fā)少年哈羅德扶額搖頭,接話道:“這是唐人區(qū)。我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是在荒野的一條商路旁邊。幸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否則你肯定被荒獸吃掉了。”
“荒獸?”羅賓遜有些陌生的說出這個詞兒。
潘望歸和哈羅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潘望歸說:“你不會不知道什么是荒獸吧?你失憶了?我不會碰見電影情節(jié)了吧!神秘少年失去記憶,他卻是內圈的富家子弟!”
哈羅德打斷了潘望歸的中二思維,問到:“你是不是從‘內圈’逃出來的?”
羅賓遜瞳孔一縮,下一似的做出摸匕首的動作。潘望歸和哈羅德都是練家子,一看這動作就知道羅賓遜絕對是一把好手。
潘望歸咧嘴笑道:“別緊張,就算是‘內圈’來的,可是看你這傷,也肯定是被追殺或者逃亡的吧?放心,到了你潘哥的地盤,沒人敢動你!”
羅賓遜看著潘望歸的笑容,他忽然感覺好親切,好溫暖。他的嘴僵硬的牽動著,露出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fā)自內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