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再不來，”我聲音嘶啞，死死盯著她，“是不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徐文昊從她身后走出，語氣關(guān)切卻眼神閃爍：“季衍，你怎么能下床呢？醫(yī)生不是說你要靜養(yǎng)嗎？”

“靜養(yǎng)？”我冷笑，“等著你們把我的救命藥送給別人？”

秦書妤的臉色徹底沉下來：“季衍！注意你的態(tài)度！文昊是關(guān)心你！”

“關(guān)心我？”我指著徐文昊，“關(guān)心到勸你把我的藥送給別人？關(guān)心到暗示我在裝??？”

“我沒有......”徐文昊立刻低下頭，聲音里滿是委屈，看向秦書妤，“老師，我只是擔心您太累了......”

秦書妤見狀，語氣更加冰冷：“季衍，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疑神疑鬼，無理取鬧！文昊處處為你著想，你卻這樣惡意揣測他！”

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洌骸拔覠o理取鬧？秦書妤，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是我！等不到藥的人是我！”

“夠了！”

她厲聲打斷我，“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現(xiàn)在倒下，我就會像以前一樣拋下一切去陪你？”

她向前一步，怒視著我：“季衍，這種戲碼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我渾身發(fā)抖，幾乎站不穩(wěn)，“你覺得我病危是在演戲？”

徐文昊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低聲勸道：“老師，別這樣，季衍可能是太害怕了......”

“他不是害怕，他是自私！”秦書妤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要不是我開始這個研究，你早就死了！”

“你現(xiàn)在活著就該感恩，不要這么自私！”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文昊幫我們找到了投資，你卻只想著你自己！”

她將徐文昊拉到自己身邊，像宣示又像保護：

“如果不是文昊一直陪著我，支持我，我早就撐不下去了！你呢？除了用你的病情綁架我，你還給過我什么？”

我看著他們兩個，突然覺得很陌生。

十年前，那個握著我的手說“我一定會救你”的女孩去哪了？

為什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滿口道德綁架的人？

我用盡最后力氣，輕聲問：“秦書妤，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了才最好？”

她皺緊眉頭，語氣滿是不耐：“你又來了！永遠都是這一套！回去休息，別在這里影響我和文昊工作?！?/p>

說完，她不再看我，低頭對徐文昊說：“剛才沒嚇到吧？別往心里去，他就是病糊涂了。”

那溫和的語氣，是我十年未曾聽過的。

我轉(zhuǎn)身離開，眼淚終于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