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沒想到我會拒絕，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我花錢請你來，讓你倒杯酒是給你臉了，你還敢跟我擺譜？”

【喲，這整理師還有脾氣呢？】

【拿多少錢干多少活，沒毛病啊?！?/p>

【雅雅別生氣，這種人就是給臉不要臉，你直接投訴她！】

【就是，一個下人還敢跟主人叫板？】

我回應(yīng)：“職業(yè)素養(yǎng)而已?！?/p>

“如果您覺得我的服務(wù)有問題，可以隨時中止合同，費用按小時結(jié)算?！?/p>

我一邊說，一邊將剛整理好的珠寶推到她面前。

“這是您放在沙發(fā)縫里的幾件首飾，請您收好。”

趙雅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她拿起戒指，對著鏡頭炫耀起來。

“看見沒家人們，前幾天我老公送我的鴿子蛋，隨手一放就忘了。”

“幸好今天找著了，不然又得讓他重新買個更大的?！?/p>

直播間里又是一片驚嘆和羨慕。

我趁機抽身，轉(zhuǎn)身走向下一個整理區(qū)域，書房。

這里一片狼藉，文件、書籍、雜物堆得到處都是。

趙雅跟了進來，像個監(jiān)工。

“蘇老師，你動作這么慢，不會是想偷懶吧？”

“我可告訴你，我這書房里東西都精貴著呢，你最好別瞎動?！?/p>

我沒說話，從書桌開始，將文件、鋼筆、便簽一一歸位。

視線卻緩緩掃過整個房間。

最終，定格在書架第三排的最右側(cè)。

那里擺著一個青花瓷瓶。

它比旁邊的擺件，向外突出了大約三毫米。

普通人根本不會注意，但多年的訓(xùn)練讓我非常敏感。

這里一定有貓膩。

我假裝擦拭書架，不動聲色地靠近。

指關(guān)節(jié)在瓷瓶旁邊的墻壁上輕輕敲了敲。

“叩、叩?！?/p>

聲音發(fā)悶，是空心的。

我心里有了數(shù)。

我回頭瞥了一眼，趙雅正舉著手機。

對著直播間抱怨今天的下午茶不好吃，完全沒注意到我這邊。

機會來了。

我順著那片空洞的墻壁，一寸寸地摸索。

果然，在瓷瓶底座的遮擋下，我摸到了一個微小的凹槽。

是暗格。

我拿起一根用來清理縫隙的軟毛長柄刷，假裝要清理書架頂部的灰塵。

“蘇老師，你干嘛呢？”趙雅不耐煩地問。

“清理積灰?！?/p>

我舉起刷子，在書架頂端掃了掃。

卻在收回刷子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讓刷子的長柄，精準(zhǔn)地碰到了那個凹槽開關(guān)。

“咔噠?！?/p>

那塊墻壁向內(nèi)凹陷，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什么聲音？”

趙雅的聽覺很敏銳，她立刻抬起頭，警惕地看向我。

“可能是老房子的木頭發(fā)出的聲音吧?！?/p>

我一邊說，一邊用身體擋住那個暗格。

直播間的鏡頭，也隨著她的視線在我身上來回掃視。

【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好像有奇怪的聲音，是我的錯覺嗎？】

【這房子不會不干凈吧？雅雅快跑！】

趙雅顯然不想讓直播間的節(jié)奏被帶偏到靈異方向。

她嗤笑一聲：“什么老房子，我這可是新樓盤?！?/p>

“快點干活，磨磨蹭蹭的。”

我轉(zhuǎn)過身，心跳有些加速。

眼角的余光，卻瞟向了那個黑漆漆的暗格。

里面不大，但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最上面，是幾摞用牛皮紙袋包著的東西。

下面，壓著幾本厚厚的本子。

我必須把它們合理地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