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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最后的幾天里,林梔淺忙著收拾東西和辦理相關(guān)的手續(xù)。
而裴錚也很忙,忙著每天陪著溫棠眠,連家都沒怎么回。
這天,正當(dāng)林梔淺在收拾行李時,客廳的電視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發(fā)布會上,裴錚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面對著媒體的鏡頭從容不迫,“今天召開這場發(fā)布會是為了幫我的摯友,溫棠眠女士澄清一些事情,對于最近網(wǎng)傳的溫女士酒駕肇事逃逸均不屬實(shí),均屬無稽之談,經(jīng)我方查實(shí)后是有人在背后操作,后續(xù),如果再有不懷好心之人進(jìn)行惡意傳播,我們將采取法律手段?!?/p>
但明顯有媒體不買賬,“那么多人都拍到了視頻,總不能都是假的吧,既然說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的究竟是誰?”
裴錚微微頷首,然后對著鏡頭的方向,“這件事的幕后指示者,正是我的太太,林梔淺?!?/p>
“自從溫棠眠回國后,我的太太林梔淺就多次刁難她,甚至懷疑我跟她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而這次更是策劃了這么大的謊言,作為她的丈夫,我代表她和各位媒體朋友說一句抱歉,淺淺,這一次我不能選擇包庇你了,棠眠的畫展開幕在即,我不能讓你毀了她的事業(yè)?!?/p>
鏡頭前,裴錚一副好男人的模樣,“為表示歉意,我代表我的太太向溫女士捐贈一千萬作為畫展的補(bǔ)償?!?/p>
這一刻,林梔淺終于明白了心如死灰究竟是怎么樣的,她早就應(yīng)該明白,在她和溫棠眠之間,裴錚只會一次又一次地?zé)o條件選擇溫棠眠。
此刻,被反復(fù)刺痛的心,只剩下麻木,林梔淺平靜地關(guān)閉電視。
而下一秒,幾個黑衣保鏢沖進(jìn)了別墅,“太太,裴總讓您走一趟?!?/p>
不顧及林梔淺的反抗,她直接被粗暴地塞進(jìn)車?yán)铩?/p>
二十分鐘的車程后,她被帶到了一間畫室。
一間近兩百平米的私人畫室,里面的裝修可以用豪華來形容,四面墻壁均是復(fù)合型玻璃幕墻,地面是意大利頂級的微水泥,沿墻而立的一排懸浮儲物柜,上面赫然放著七個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未成形的胚胎。
畫室的正中央,是七幅《母親的痛苦》的系列畫。
看到這場景,林梔淺的身體再次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
裴錚走了過來,“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個忙,眠眠馬上就要畫展了,但是第七幅作品她一直不滿意,你是她的靈感繆斯,一定有幫她的辦法?!?/p>
溫棠眠也順勢走了過來,拿著畫筆不停地圍繞著林梔淺轉(zhuǎn)。
轉(zhuǎn)到第九圈的時候,溫棠眠突然眼睛一亮,她猛地上前抓起林梔淺綁著紗布的手指,“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的畫中少了一抹紅,我要用她的血來做我的顏料!”
“苦難早就藝術(shù),《母親的痛苦》怎么可以沒有母親的血與淚呢?”
說著,溫棠眠立刻拿起畫架上的小刀,對著林梔淺的手腕猛地劃下去,鮮血頓時間涌了出來。
“溫棠眠,你個瘋子!”
林梔淺掙扎著想要縮回手,卻被裴錚猛地按住手臂,“眠眠已經(jīng)意識到錯誤了,上次的事情我也懲罰她了,再說如果不是你哥哥的事情耽誤了她創(chuàng)作,她不至于到現(xiàn)在有沒有完成,林梔淺這件事你應(yīng)該要負(fù)責(zé)?!?/p>
“你少反抗就能少受點(diǎn)苦?!?/p>
對上裴錚冰冷的眼神,林梔淺只能將苦楚默默往心里咽去,她不能再惹事,不能讓裴錚再對家人下手。
白色的陶瓷碗里很快接滿了一碗鮮血,林梔淺捂著受傷的手腕,手腕處是鉆心地疼,而坐在對面的溫棠眠,拿著畫筆,居高臨下地享受著她曾經(jīng)的苦難。
“?!笔謾C(jī)響了,林梔淺拿出一看,是民政局發(fā)來的。
【林小姐,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已到,您可以來拿離婚證了?!?/p>
而就在這時,對面的溫棠眠開了口。
“你哥來找我那天,我心情很差,我喝了好多的酒,想激發(fā)我的靈感,但是我卻一點(diǎn)也畫不出,好巧不巧的你哥來了,于是我讓人綁了他,還給他灌了好多的白酒,等他喝醉了,我就將他扔進(jìn)車?yán)?,帶到馬路上飆車,我跟他將我了我的系列畫的創(chuàng)作靈感,我明明跟他分享的是藝術(shù),可是他卻好生氣好生氣,還想掐死我。”
“但他哪里還有力氣,我直接把他扔下了車,你知道嗎?開車撞向你哥的那一刻,當(dāng)血濺在我臉上的那一刻,我曾經(jīng)缺失的靈感都回來了,看著你哥躺在地上茍延殘喘,我都能想象到你會有多痛苦......于是我開著車,一遍又一遍撞向他。”
林梔淺整個人都在發(fā)著抖,全身如墜冰窖,她默默打開手機(jī)中的錄音功能,然后咬著下唇強(qiáng)迫地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林梔淺,你哭?。∧阍趺床豢??!你應(yīng)該很痛苦的!”
不,她不會再流一滴眼淚,她再也不要讓自己的痛苦變成她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養(yǎng)料。
整整三個小時的精神折磨,從裴錚的背叛到哥哥的車禍再到母親的病情,林梔淺硬是一滴眼淚都沒有落。
終于,在太陽落山的那一刻,溫棠眠趕到無趣就讓裴錚將林梔淺送了出去。
離開時,裴錚擋住正要關(guān)閉的車門,“明天是眠眠的畫展,我希望你能來,地址我發(fā)給你?!?/p>
看著手機(jī)上發(fā)過來的定位,林梔淺平靜地抬頭,而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股從未有的狠戾。
明天的畫展她要送溫棠眠一份大禮。
林梔淺從民政局拿到離婚證,帶著行李直接去了機(jī)場,同時將手機(jī)里的錄音移交給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