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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為了給白月光報仇,我愛了十年的男人舒桓,將我囚于別墅,日夜折磨。
他讓我模仿白月光的穿著打扮、言談舉止,我一一照做,只為他能愛上我。
直到他為護著真正的白月光,毫不猶豫地將我推向疾馳的汽車。
我才明白,贗品,永遠都只是用來犧牲的。
重活一世,我看著他抱著嚇壞的白月光,對我冰冷地說“你活該”時,我笑了。
舒桓,林晚晚,還有那些背叛我的人,
這一世,我要讓你們親身體會,什么叫從云端跌入地獄,生不如死。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長空,我被人從身后奮力一推。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
身體騰空,又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車前蓋上,骨頭碎裂的“咔嚓”聲清晰可聞。
劇痛席卷全身,我卻感覺不到。
我死死地盯著不遠處那個男人,舒桓,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他正緊緊抱著另一個女人,他的白月光,林晚晚。
林晚晚安然無恙,只是受了點驚嚇,像只受驚的小鹿,楚楚可憐地縮在舒桓懷里。
而我,像個被丟棄的破布娃娃,被撞飛出去,溫熱的鮮血從身下迅速蔓延,染紅了我身上那條林晚晚最喜歡的白色連衣裙。
舒桓的目光越過我狼狽的身軀,落在我身后那輛終于停下的失控汽車上,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后悔。
是他。
是他推開了我,用我的身體,為他的心上人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桓哥,她......她流了好多血......”林晚晚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聲音里帶著哭腔。
舒桓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和后怕:“晚晚,別怕,沒事了。”
而后,我聽到他用冰錐般冷酷的聲音,對林晚晚說:“是她活該。”
活該。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扎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比身上碎裂的骨頭還要疼。
我身上穿著的白色連衣裙,是林晚晚最喜歡的款式。我的發(fā)型,我的妝容,甚至是我說話時微微上揚的尾音,都是舒桓親手調(diào)教,命令我模仿林晚晚的。
他說,我哥哥害得晚晚差點死了,我就該替我哥贖罪。
他把我囚禁在他身邊,日夜折磨。他說,看到我這張和我哥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就感到惡心。
可我還是愛他,卑微到塵埃里,愛了十年。
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夠像林晚晚,只要我夠聽話,他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好。我以為,贗品做得久了,也能變成真品。
直到此刻,直到這冰冷的鮮血和劇痛將我淹沒,我才終于明白。
原來在生死關(guān)頭,贗品,就是用來犧牲的。
意識漸漸模糊,我最后看到的畫面,是他抱著林晚晚,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連一個眼神,都吝嗇于施舍給我。
我的十年,我的愛,我的命,在他眼里,終究一文不值。
......
再次醒來,是在一片刺目的純白中。
濃烈的消毒水味鉆入鼻腔,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尤其是雙腿,像是被碾碎了又胡亂拼接起來。
“你總算醒了!”一個護士走過來,看我的眼神帶著同情,“再晚送來一會兒,你這條命都保不住。肇事司機一直守在外面呢,嚇得不輕?!?/p>
我動了動干裂的嘴唇,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是他......送我來的?”
不是舒桓。
我早就該想到的。
我閉上眼,將眼底翻涌的恨意死死壓住。
十年癡戀,黃粱一夢。
夢醒了,我也該活過來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舒桓換了一身纖塵不染的高定西裝,英俊的臉上覆著一層寒霜,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件礙眼的垃圾。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支票,輕飄飄地扔在我臉上。
“這是醫(yī)藥費,還有你的封口費。”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晚晚受到了驚嚇,我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讓她煩心?!?/p>
我看著那張輕薄的支票,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舒桓皺起眉,臉上滿是不耐和厭惡:“你又在耍什么花樣?收起你這副可憐相!”
我沒有理他,只是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舒桓,如果今天站在車前的是林晚晚,你會推開她,讓我去死嗎?”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心中最后一點余燼,徹底熄滅。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舒桓,”我輕聲說,“從今天起,我不愛你了?!?/p>
十年青春,喂了狗。
就當,那個愛你的宋言,已經(jīng)在車禍里,死了吧。
從今往后,我只是我,一個從地獄爬回來,向你們討債的惡鬼。
舒桓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不愛了?宋言,你又想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沒有回答,只是伸出那只還算完好的手,在舒桓錯愕的目光中,當著他的面,將那張支票,撕得粉碎。
紙屑像雪花一樣,從我指尖飄落。
我看著他鐵青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舒桓,我要你和林晚晚,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