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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球房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球臺兩側(cè),那兩個即將展開生死對決的男人身上。林少率先走向球臺,他沒有急著開球,而是慢條斯理地戴上一副白色手套,動作優(yōu)雅得像是在進(jìn)行一場表演。他拿起一根鑲嵌著寶石的碳纖維球桿,在掌心輕輕摩挲,眼神中帶著一種對獵物玩弄的享受。
“周一心,你確定要用你那根破爛貨跟我打?”林少輕蔑地指了指周一心手中的老球桿,那根桿身磨損、顏色暗淡的木桿,與他手中這根價值不菲的神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一心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默默地將球桿架在球臺上,試了試手感。他的手心已經(jīng)開始沁出細(xì)密的汗珠,這并非因?yàn)榭謶?,而是因?yàn)橐环N久違的、全身心投入的專注。
“林少,請吧?!敝芤恍暮喍痰鼗貞?yīng),聲音平靜。
林少嘴角一勾,沒有再多言。他俯身,姿態(tài)標(biāo)準(zhǔn),出桿如教科書般精準(zhǔn)。母球在球臺上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精準(zhǔn)地撞擊紅球,第一顆紅球應(yīng)聲入袋。接著,彩球、紅球......一連串的擊打流暢而富有節(jié)奏感,每一桿都帶著斯諾克特有的嚴(yán)謹(jǐn)和華麗。
“漂亮!”
“不愧是林少!”
圍觀的人群中不時爆發(fā)出喝彩聲。林少打得輕松寫意,仿佛在自家后花園散步。他每次擊球后,都會不經(jīng)意地瞥一眼周一心,眼神中盡是得意。
很快,林少便清空了臺面上的幾顆紅球,比分迅速拉開。輪到周一心了,他面對的殘局復(fù)雜,紅球分散,走位困難。
周一心深知斯諾克與黑八的巨大差異。黑八講究的是力量、角度和一點(diǎn)點(diǎn)野蠻的直覺,而斯諾克則更注重精確的控制、細(xì)膩的走位和嚴(yán)密的防守。他嘗試了幾桿,卻都未能如愿。母球要么走位不佳,要么根本無法將目標(biāo)球送入袋中。他打出的球,在斯諾克高手看來,簡直就是外行人的胡亂撞擊。
“哈哈,這就是你的‘球技高超’?連最簡單的斯諾克走位都打不好,還敢跟我賭手?”林少在一旁抱臂而立,看著周一心笨拙的動作,忍不住嘲諷出聲。
李思思更是捂著嘴笑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周一心,你還是放棄吧。你那點(diǎn)街頭把戲,在林少面前就是個笑話。別到時候輸?shù)锰y看,還把手搭進(jìn)去,多不值啊?!?/p>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球房內(nèi)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些原本支持周一心的人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眼神中帶著擔(dān)憂和惋惜。
“這小子平時打黑八確實(shí)厲害,可斯諾克......完全不是一個路數(shù)啊。”
“是啊,林少可是正經(jīng)的學(xué)院派出身,聽說從小就跟著大師學(xué)習(xí),天賦異稟?!?/p>
“我看這手是保不住了......”
耳邊的議論聲、林少的嘲諷、李思思的冷笑,像無形的重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周一心的心頭。他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倒映著球房昏暗的燈光。手心里的球桿,仿佛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知道,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比賽,他肩上扛著的,是老劉的球房,是他自己的尊嚴(yán),更是所有被“學(xué)院派”看不起的“野路子”球手的臉面。
他緊抿著唇,試圖調(diào)整呼吸,讓心跳慢下來。然而,臺面上的局勢卻越來越糟。林少每次出桿都穩(wěn)準(zhǔn)狠,而周一心則失誤連連,比分差距越來越大,如同無法逾越的鴻溝。
“還剩下最后一顆紅球,周一心,你還有機(jī)會。”林少漫不經(jīng)心地說,語氣里充滿了貓戲老鼠的玩味。他故意留下一個看似簡單的殘局,實(shí)則母球位置刁鉆,想要清臺,幾乎不可能。
周一心俯下身,眼睛死死地盯著臺面。那顆紅球孤零零地躺在袋口附近,但母球卻被幾顆彩球擋住,無法直接擊打。他嘗試尋找角度,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無法打出一條完美的擊球線路。
這是個死局!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涌上心頭。難道今天,真的要在這里,把自己的右手廢掉嗎?他想起了奶奶慈祥的笑容,想起了老劉平時對他的照顧,想起了自己對臺球那份近乎偏執(zhí)的熱愛。
不行!他不能輸!
周一心咬緊牙關(guān),試圖從不可能中找到一絲可能。他握緊球桿,手腕因?yàn)檫^度用力而微微顫抖。在一次試圖打弧線球來繞過障礙時,他用力過猛,手中的老球桿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桿身有些地方已經(jīng)磨損得厲害,甚至有幾處細(xì)小的木刺。
就在他發(fā)力的一瞬間,一根微小的木刺突然扎入了他的食指,帶來一陣刺痛。溫?zé)岬难核查g涌出,順著指尖,一滴,兩滴......帶著他所有的不甘與絕望,滴落在了那根陪伴他多年的老球桿上。
殷紅的血跡滲透進(jìn)木質(zhì)的桿身,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吸收了一般。球桿在周一心手中,突然傳來一股微弱的震顫,那震顫越來越強(qiáng)烈,直到他幾乎無法握穩(wěn)。
周圍的一切聲音,林少的嘲諷,李思思的笑聲,球房的喧囂,在這一刻仿佛都離他遠(yuǎn)去。他的腦海中,只剩下那根正在震顫的球桿,以及——
一個滄桑而威嚴(yán)的聲音,如同從遠(yuǎn)古洪荒中傳來,直接在他腦海中炸響!
【檢測到宿主“不屈之血”,符合傳承條件......“萬古第一桿”系統(tǒng)激活中......桿神殘魂蘇醒!】
周一心猛地一怔,瞳孔驟然收縮。他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比賽的氛圍中,沒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異樣。
只有他能看到。
一個半透明的面板,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散發(fā)著淡淡的,只有他能察覺到的微光。面板上,古樸的符文閃爍不定,正中央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萬古第一桿——桿神系統(tǒng)】
面板下方,一行小字浮現(xiàn):
【宿主:周一心】
【狀態(tài):瀕臨絕境】
【能量:極度匱乏】
【任務(wù):無】
【提示:桿神殘魂能量不足,功能受限,請宿主盡快完成“新手任務(wù)”獲取能量。】
周一心的心臟狂跳起來,一股難以置信的狂喜瞬間沖散了之前的絕望和疲憊。這......這是什么?金手指?小說里才有的系統(tǒng)?他用力眨了眨眼,那半透明的面板依然清晰地懸浮在眼前,并非幻覺。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老球桿,那根沾染了他鮮血的球桿,此刻似乎也散發(fā)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微光。
林少見周一心突然僵住,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怎么?被我的球技嚇傻了?還是知道自己輸定了,嚇得不敢動了?”
他身后的李思思也嗤笑一聲,眼中盡是輕蔑。
然而,周一心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腦海中的異變里。他知道,機(jī)會來了!他不知道這個“桿神系統(tǒng)”到底是什么,但那句“不屈之血”和“桿神殘魂”卻讓他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抬起頭,看向林少,眼神中已不再有之前的迷茫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銳利與自信。
“林少,”周一心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加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比賽,還沒結(jié)束?!?/p>
林少一愣,沒想到周一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這種話。他看到周一心眼中那股莫名的光芒,心頭沒來由地升起一絲不安。
但他很快便壓下了這種感覺,冷哼一聲:“嘴硬!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周一心沒有理會他,他再次俯身,握住手中的球桿。此刻,那根沾染了鮮血的老球桿,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的目光掃過臺面,不再是之前的迷茫,而是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洞察力。
他仿佛能“看”到,球臺上每一顆球的細(xì)微紋理,每一道可能的擊球線路,甚至能預(yù)判到母球在撞擊后的每一次反彈。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他知道,這是“桿神系統(tǒng)”帶來的變化!
【新手任務(wù)發(fā)布:在三分鐘內(nèi),用你最熟悉的街頭桿法,清掉臺面所有紅球!】
腦海中,那個滄桑而威嚴(yán)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面板上也顯示出了任務(wù)內(nèi)容,并開始倒計時。
三分鐘!清掉所有紅球!而且,是用他最熟悉的“街頭桿法”!
周一心心頭狂震,這不正是他最擅長的黑八嗎?用黑八的打法去打斯諾克?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在這一刻,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林少和李思思,你們不是看不起黑八嗎?不是覺得街頭野路子是下九流嗎?
那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暴力美學(xué)”!什么叫做——不講道理的神仙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