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甚至想死?？墒俏宜懒?，誰來護著我那個傻弟弟?。?/p>

封牧就在隔壁病房，聽到動靜后，他便匆忙跑了過來。見我狼狽地坐在地上，他抿抿唇，不耐煩上前，把我拽了起來。

我被迫靠在他身上，他的氣息，讓我覺得惡心反胃。我用盡全力推開他，扶著墻面勉強站穩(wěn)。

我的抵觸讓封牧覺得煩躁，但他更愿意相信，我是在玩欲擒故縱。

“你的身體還沒好，坐在地上是想怎樣？唐婉，我早就警告過你，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我絕不會放過唐磊！”封牧壓下心底那股煩躁，涼聲道。

又威脅我？我僵硬地轉(zhuǎn)頭，看著他，“封牧，你究竟怎樣才肯放過我？”

我怕了還不行嗎？

封牧被我看得不舒服，可做錯事的明明是我，我有什么臉委屈？

“為什么不回答？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嗎？”我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他身邊，仰頭，執(zhí)拗地看著他。

封牧被我纏得心煩，冷硬道：“對，除非你死，否則你這輩子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贖罪？我做錯了什么？我家人又做錯了什么？

我嘲弄一笑，踮起腳尖湊近他，低啞道：“我等著！至于你犯下的錯，也會有報應(yīng)的！”

我的眼神涼薄，如毒蛇一般纏繞著封牧，讓他背脊發(fā)涼，莫名不安。

他皺眉推開我，“你又發(fā)什么瘋？”

我扶著墻站穩(wěn)，沒出聲，只是視線越過他，幽幽地飄向他身后的蔣曉曉。我弄死他們兩個以后再自殺，就不用怕我死后，有人欺負我弟弟了。

被我冷冰冰盯著，蔣曉曉覺得毛骨悚然。

怎么小賤人沒有跟著唐磊走？

“阿牧，我?guī)追昼娗翱吹揭粋€男人從婉婉病房里沖了出去。是不是婉婉在外面的男朋友，對她跟你在一起覺得不滿??？”蔣曉曉轉(zhuǎn)動輪椅，繞到了封牧身旁，柔柔弱弱地說道。

“她在外面沒男人?！狈饽灵_口前，先看了眼唐婉，可我根本沒解釋的意思，這讓他眸底多了幾分寒霜。

蔣曉曉咬了咬唇，“我也就是擔(dān)心她孩子不是你的，影響小文的救治，沒別的意思。”

“嗯。”封牧嘴上這么說，到底還是起了疑心。

等蔣曉曉離開后，他問唐婉，“剛剛那個男人是從你這兒出去的？”

“是啊?！?/p>

“是誰？！”封牧臉沉了下來，捏著我的下巴，咬牙切齒道。

我被迫仰頭看著他，下巴生疼，嘴角弧度卻愈發(fā)大了。我沖他吹了一口氣，神色輕佻，“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他婚內(nèi)出軌，為其他女人搞得我家破人亡，為什么我不能有別的男人？

砰！

封牧把我扔到了地上，蹲在我身旁，神色陰郁，“我再問你一遍，那個人是誰？”

我真想說是野男人的，好讓他帶我去墮胎，滅了那個野種存活的希望。可是，我怕這個瘋子去傷我弟弟。

我，不敢賭。

“是唐磊，你不相信可以去查監(jiān)控?！蔽沂掌鹆俗旖堑男?，興致缺缺道。

封牧冷冷看我一眼，出去查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我沒說謊，他才放過我。

他不在意我在外面有沒有別的男人，之所以生氣，也只是怕耽誤了小文的治療而已的。

我在醫(yī)院待了一周，每天隔壁病房都是蔣曉曉一家三口的歡聲笑語，而我這邊，死寂如墳。

以前唐家一家四口也其樂融融，可拜我所賜，如今唐家只剩下我跟我弟。而我弟弟，也跟我斷絕關(guān)系了。

我后悔、內(nèi)疚、憤怒，可于事無補。

我爸媽已經(jīng)死了，無法復(fù)活，我弟弟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原諒我。

我開始整宿整宿地做惡夢，半夜醒來身上都是冷汗，出院時，兩頰都瘦得凹了進去。我看著鏡中枯瘦如柴的女人，心神恍惚，險些認不出我自己。

“不讓你墮胎，你就想辦法折騰自己，以此來折騰肚子里的孩子？”封牧見到我枯瘦的模樣，說不出為什么，胸口發(f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