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去世后，國外的兒子一家回來了。

我拿出丈夫經(jīng)常寫的德語日記問孫子寫了什么。

誰知道孫子用法語對著爸媽說，

“奶奶又笨又蠢，不會以為這是爺爺給她寫的情書吧？”

兒子也附和道，

“沒辦法，她一個文盲懂什么！”

我討好地拿出剛買的玩具，孫子卻一把摔在地上。

指著日記最后一頁道，

“都怪你，不然爺爺也不會殉情自殺！”

我愣住了。

我丈夫明明是生病去世的，

為了治病還花光了我們所有的積蓄。

怎么現(xiàn)在又成了殉情自殺？

01

“琪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疑問，問出了口。

兒媳趕忙上前捂住琪琪的嘴。

“媽，小孩子胡說八道，您別往心里去?！?/p>

說著，她向琪琪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直覺告訴我，這個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這時，琪琪開始用德語嘰里咕嚕說著什么。

雖然聽不懂，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話。

我打斷他，“琪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在家要說中文。”

他明顯更惱怒了，看向一旁的兒子周揚。

“爸爸，奶奶像個蠢豬，我不要她當我奶奶。”

說著，他便要來推我，被我下意識轉(zhuǎn)身躲了過去。

而琪琪則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兒子兒媳立刻暴怒。

“媽，琪琪他還是個孩子，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么？”

剛剛還在為琪琪摔倒感到自責(zé)，聽到兩人的話，我立馬怒上心頭。

“小孩子就可以這樣不尊敬長輩嗎？”

“如果剛才我沒有躲開，那摔倒的人就是我了！”

琪琪在一旁嚎啕大哭起來，

“奶奶壞。爸爸媽媽，我要去找爺爺和孫奶哪個…”

話音未落，兒子就匆忙捂住琪琪的嘴。

我懵了。

剛才琪琪就說什么爺爺殉情自殺，現(xiàn)在又說要去找爺爺和什么孫奶奶。

難道丈夫周林青根本就沒有死，而是和人私奔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兒子，

“你爸根本就沒死，他還出軌了是不是？”

兒子周揚見事情敗露索性攤牌了。

“媽，什么出軌??！人家那是靈魂伴侶。”

“再說了，爸為這個家操勞一生，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我氣笑了。

“出軌就是出軌，被你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從你出生開始，你爸工作過一天嗎？他為這個家付出什么了？怎么就操勞一生了？”

“他現(xiàn)在在哪里？和那個小三在一起對不對？”

兒子周揚急了眼，他用力拍了拍桌子，

“媽，你總是這么粗魯強勢！怪不得爸寧可假死也要離開你。”

我冷笑，

“你爸是不粗魯，還有文化。但這些能當飯吃嗎？靠他，你能活到現(xiàn)在嗎？”

這時，一旁的琪琪憤怒地上前拍打我。

“我不許你這么說我爺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爺爺?！?/p>

“他高大帥氣，還會講德語。不像你，土包子一個，什么都不懂！”

眼見著自己的孩子不尊重長輩，兒子兒媳就在一旁看著。

不僅不出言制止，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再也不想忍了，直接禁錮住琪琪的雙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兩下。

琪琪嚎啕大哭。

兒子兒媳這才趕忙上前一把將琪琪護在懷里，朝我怒吼道，

“媽，你怎么能打孩子呢！”

“琪琪說的都是事實啊，你真是又土又粗魯！”

02

我看向兒子，心灰意冷。

我含辛茹苦培養(yǎng)他長大，還送他到德國留學(xué)，這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沒想到到頭來卻培養(yǎng)出個白眼狼，不僅跟他爸聯(lián)合起來騙我，還嫌我土！

“既然這樣，請你們離開這個家！”

兒子周揚不樂意了。

“憑什么！”

“這房子再怎么說也有我爸的一半，你憑什么趕我們走？”

我冷笑，

“你爸不是死了嗎？”

“你還披麻戴孝給他送葬，你忘了嗎？”

周揚被我噎得喉結(jié)動了動，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

兒媳孫雪開始幫腔，

“你就周揚這一個兒子，這房子遲早要給他。”

“況且你以后不也還指著我們給你養(yǎng)老嗎？”

我感覺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現(xiàn)在他們能這樣對我，指望他們給我養(yǎng)老？做夢去吧！

我放出狠話，“如果你們不離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p>

說著，我拿出手機要撥打報警電話。

就在這時，丈夫周林青出現(xiàn)了。

他穿著考究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完全沒有往日里病弱的模樣。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兩人手挽著手，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

孫子琪琪眼鏡亮了亮，激動地撲向兩人。

“爺爺，孫奶奶，你們終于回來了！”

女人俯下身抱住他，“琪琪乖，奶奶待會兒陪你去買玩具?！?/p>

琪琪滿臉興奮，“還是孫奶奶對我好！”

再見到我時，周林青臉上卻沒有絲毫愧疚，眼神里盡是鄙夷。

“陳慧中你是不是瘋了？周揚可是咱們親生兒子，你竟然要報警抓他！”

我被氣笑了。

“周林青，你難道沒有什么要跟我解釋的嗎？”

可周林青卻越過我，拉著女人直接坐到了沙發(fā)上，面不改色。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還有什么好解釋的?！?/p>

接著，他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開始像從前那樣對我頤指氣使。

“別愣著了，鬧了這么久，大家都餓了，快去做飯吧?！?/p>

我愣住了。

我是農(nóng)村的，沒什么學(xué)問。

當初周林青到我們村當知青時，是村里姑娘們偷偷議論的對象。

我仗著家里有幾分薄田，又肯下力氣，經(jīng)常偷偷給他塞紅薯、送咸菜。

一來二去，他便跟我定了親。

后來政策松動，他說想考大學(xué)，我便包攬了所有農(nóng)活和家務(wù)。

白天在地里刨食，晚上就著煤油燈給他縫補衣裳。

他考上省城大學(xué)那天，我拿著湊了半年的學(xué)費塞給他。

他抱著我說，“慧中，等我出息了，一定好好待你。”

從此我便沉浸在他給我“畫”的愛河里無法自拔。

哪怕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因為受不了單位的氣氛待業(yè)在家，我也以為他只是懷才不遇。

我依舊任勞任怨照顧他，照顧這個家。

可到頭來，我在他眼里只是一個免費的保姆，甚至連保姆都不如。

見我好久沒說話，兒子周揚也沒好氣道，

“你也別怪我爸這樣。你看看你和孫阿姨，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p>

我看向那個姓孫的女人。

她妝容精致，穿著考究，確實比我看上去年輕漂亮不少。

可當我的眼睛掃過她的手臂時，竟發(fā)現(xiàn)母親留給我的金手鐲戴在她的手上！

03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我頓時腦子一熱，上前一步拉起她的胳膊質(zhì)問。

“你這鐲子哪里來的？”

女人眼里立刻噙上了淚水。

“姐姐，你弄疼我了！”

“??！我的胳膊。”

她身旁的周林青心疼壞了，一把將我推開。

他的力度很大，我往后踉蹌一步，背直直磕在了茶幾上。

我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背部像裂開了一樣。

兒子兒媳紛紛上前安慰女人。

周林青更是看都沒看我一眼，心疼地為女人揉捏手臂。

孫子琪琪也走到我身邊伸出腳踹我。

“你這個壞女人，竟然敢欺負孫奶奶！我要打死你！”

我疼得渾身直冒冷汗，根本無暇顧及，只能苦苦哀求道，

“周林青，周揚，我站不起來了，你們快送我去醫(yī)院。”

可兩人卻不以為然，

“你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我看就是故意裝可憐博同情。”

“倒是孫阿姨，她細皮嫩肉的，被你這樣粗魯對待，才該去醫(yī)院檢查一下?！?/p>

說著，他們便護著女人往醫(yī)院走。

我睚眥欲裂，強撐著身子撥通急救電話后，整個人疼暈了過去。

......

再醒來時，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

周林青和兒子周揚的臉龐映入眼簾。

見我醒來，兒子殷勤地遞來剛削好的蘋果，

“媽，你醒了，吃個蘋果?！?/p>

如果不是背上的痛感傳來，我都差點以為剛才發(fā)生的事只是一場夢境。

我別過臉去。

兒子周揚臉上的殷勤僵了一瞬，又很快堆起笑。

“媽，今天的事是我們不對，你就原諒我們吧?！?/p>

我知道，他們這樣做，肯定有其他目的，冷臉道，

“說吧，你們想干什么？”

周揚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把蘋果往前遞了遞。

“媽，你看你說的，我們就是關(guān)心你。”

“醫(yī)生說了，你就是軟組織挫傷，休息兩天就好了?！?/p>

周林青也在一旁幫腔，語氣卻帶著一如既往的居高臨下。

“慧中，鬧也鬧了，醫(yī)院也住了，該消氣了吧？一家人哪有隔夜仇?！?/p>

我看著他們父子倆如出一轍的虛偽面孔，心冷得像冰窖。

“關(guān)心我？是關(guān)心我什么時候死，好繼承我的房子吧？”

被直接戳破心思，周揚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周林青也皺緊了眉頭。

“陳慧中！你怎么變得這么不可理喻？這房子本來就有我一半，我讓我兒子住，天經(jīng)地義！”

我猛地轉(zhuǎn)過頭，死死盯住他，

“周林青，你摸著你那早就沒了的良心問問自己！這房子你出過一分錢嗎？”

“你那些年不是在家‘懷才不遇’，就是在外‘尋找靈感’，所有的開銷，哪一分不是我起早貪黑、省吃儉用掙來的？”

“就連你身上這套西裝，也是用我的血汗錢買的吧！”

周林青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

周揚見狀，索性也撕破了臉。

“媽，話別說那么難聽！爸為這個家付出的那是精神財富，你懂什么？”

“反正這房子，你必須過戶給我！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給我給誰？難道要帶著進棺材嗎？”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背上的傷也跟著鉆心地疼。

“我就是帶著進棺材，捐給國家，也絕不會留給你這個白眼狼和你那個假死的爹！”

周揚猛地站起來，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老不死的！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護士走了進來。

“怎么回事？病房里吵什么？病人需要休息！”

周揚和周林青這才悻悻地收斂了一些。

護士給我換了藥，又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才離開。

周揚沒好氣道，“既然這樣，我看你進不進的了這個家門一步！”

說完，父子倆摔門而去。

之后的幾天里，他們再也沒有來看我一眼。

出院后，我的東西已經(jīng)被丟在了家門外。

看著自己的東西如同垃圾一般被隨意丟在地上，我的心中瞬間燃起一股怒火。

這時，兒媳還有丈夫的小三帶著孫子琪琪從外面回來。

三人正有說有笑，看到我，兒媳冷嘲熱諷道，

“臟死了，趕緊滾，別站在我家門口！”

孫子琪琪也往我身上吐口水，“壞女人，快滾開！”

小三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她臉上的得意早就掩飾不住。

我站在這個曾經(jīng)生活了幾十年的家門口，過了很久才離開！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