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出院后的第三天，我我求沈亦舟讓我參加沈念的生日會(huì)。

一個(gè)月了，我沒有見過我的兒子。

我撥通沈亦舟的電話：“我想?yún)⒓幽钅畹纳諘?huì)。”

“蘇晚，你別鬧了?！?/p>

“我是他媽媽?！?/p>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你能保證不喝酒？”

“我保證。”

“那就來吧。”

我掛掉電話，立刻沖向商場。

奧特曼限量版模型，沈念的最愛。

我跑遍了整個(gè)城市，才在一家偏僻的玩具店找到最后一套。

老板說：“這是全市最后一套了，很多人都在找?！?/p>

我抱著盒子，心里滿是期待。念念看到禮物，一定會(huì)原諒我的。

生日會(huì)在江月月的別墅里舉行。

我換了一身干凈的米色連衣裙，化了淡妝，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gè)正常的母親。

推開門的瞬間，我看到了一個(gè)月沒見的兒子。

他穿著小西裝，正被一群大人圍在中間。

“念念?！蔽逸p聲叫他。

他抬頭看我，眼里沒有任何感情。

“你怎么來了？”

這句話，刺的我心痛。

“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蔽遗e起手里的禮物盒，“這是媽媽給你的禮物?！?/p>

沈念看都沒看一眼。

客廳里的談話聲漸漸停了，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聽到有人在議論：“這就是沈念的媽媽？聽說是個(gè)酒鬼。”

“可憐的孩子，攤上這樣的媽媽?！?/p>

“幸好有江月月照顧，不然這孩子怎么辦?！?/p>

我的臉火辣辣的，但我忍住了。

“念念，這是奧特曼限量版，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江月月這時(shí)候走過來，手里也拿著一個(gè)一模一樣的盒子。

“念念，這是干媽送你的?！彼Φ脺厝?，“比你媽媽那個(gè)'酒鬼'買的好吧？”

我愣住了。

一模一樣的模型。

沈念接過江月月的禮物，然后走到我面前。

“我不要酒鬼媽媽的禮物！”

他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沒有防備，重重摔在地上。

禮物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精美的奧特曼模型散落一地，頭部斷了，胳膊也斷了。

“我只有月月阿姨！”沈念踩在碎片上，用力碾壓，“我沒有媽媽！”

我趴在地上，看著破碎的模型，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那些為了給他們父子湊好運(yùn)的夜晚。

酒吧里醉漢的咸豬手。

陌生男人惡心的口水。

我被灌醉后的嘔吐和頭痛。

還有我在醫(yī)院病床上簽下的離婚協(xié)議。

這就是我得到的？

我站起來，看到沈亦舟就站在不遠(yuǎn)處。

他冷眼旁觀，沒有阻止，沒有維護(hù)。

“看到了嗎？”他淡淡開口，“連孩子都嫌棄你。你該反省的是你自己?！?/p>

親戚們紛紛點(diǎn)頭：

“是啊，孩子最誠實(shí)了。”

“小孩子的直覺最準(zhǔn)?！?/p>

“蘇晚，你真該好好反省。”

江月月走過來，做出擔(dān)心的樣子：“晚晚姐，你沒事吧？念念還小，不懂事?！?/p>

“是我不懂事嗎？”沈念瞪著我，“是她自己喝酒，是她自己不要我們！”

我蹲下身，一片片撿起破碎的模型。

手被塑料劃破了，血滴在奧特曼的臉上。

我忽然笑了。

我站起來，平靜地看著沈亦舟。

“沈亦舟，你之前準(zhǔn)備的離婚協(xié)議我簽。兒子我同意跟你?！?/p>

“另外，祝你......從此以后，'好運(yù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