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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蘇予棠來花園的第七天,是她的假期。
她洗漱好,跟金桂香打了個招呼,就開著房車下山去。
把房車停在車位里,沒見著隔壁車位周祈安的幻影,有些納悶。
今天是周六,他不用上班,一大早去哪了?
意識到周祈安可能一夜沒回來,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家里,蘇予棠立刻上樓去。
“指紋不正確,請重新輸入。”
“密碼不正確,請重新輸入?!?/p>
蘇予棠一連試了幾次,指紋和密碼都不能用。
她用力拍門:“苔米?苔米?你在里面嗎?”
沒有人開門。
里頭也沒有任何聲響。
她立刻給周祈安打電話。
拒接。
蘇予棠繼續(xù)拍門:“苔米?苔米?是媽媽!你在里面嗎?”
“苔米媽媽,苔米和她爸爸出門玩了。”
蘇予棠回頭,就見一身運動裝的鄰居站在安全門后。
鄰居解釋:“我剛出電梯,聽到你們這戶有聲響,過來看看?!?/p>
蘇予棠問:“你知道他們去哪里玩了嗎?”
鄰居搖頭:“不清楚。昨晚我下班,在車庫看到苔米和她爸爸,苔米推著行李箱,可能是去度假吧?!?/p>
蘇予棠點點頭:“謝謝你啊?!?/p>
鄰居欲言又止:“那沒事我先過去了?!?/p>
“好的,謝謝。”
蘇予棠又試著開門,還是不行。
她無處可去,不知不覺回到心貝島,把房車開進花園,熄火后,坐著發(fā)呆。
不知坐了多久,有人敲主駕車門。
她回神,用手背胡亂抹了把發(fā)脹的眼眶,降下車窗。
是金桂香。
“小蘇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怎么又回來了?”
蘇予棠推開車門,跳下車,吸了吸鼻子,強撐著笑道:“我突然想到今天是周六,可以今天把泳池洗好,江先生明天就可以游泳了?!?/p>
“倒也是啊。之前那個園丁走了,江先生今年夏天就沒在家里游過泳。那你趕緊去洗一洗吧?!?/p>
“我就來?!?/p>
蘇予棠鉆進房車,快速洗了一把臉。
她進工具房拿了高壓水槍和清潔劑,來到泳池邊。
先用水槍把泳池濕潤一遍,然后長柄刷浸上清潔劑,蹲在泳池邊,用力刷著,每一塊馬克磚都刷得干干凈凈。
牛仔褲后袋的手機忽然震起來,她停下手中的事,拿出來一看,是一通本地手機號。
她在一旁的躺椅坐了下來,接起電話:“你好?!?/p>
“苔米媽媽,聽我老公說,你剛才回去找苔米了?”
是剛才那位鄰居的太太。
蘇予棠落下眸子:“嗯?!?/p>
“其實苔米不是去度假。”
“?。俊碧K予棠急道,“那周祈安把孩子帶去哪里了?”
“好像是帶去奶奶家了。昨天下午我去幼兒園接孩子,碰到一個陌生的老太接苔米,我問苔米認不認識那老太,苔米說那是奶奶家的阿姨,來接她去奶奶家?!?/p>
蘇予棠忽然覺得胸口壓上一塊大石頭,堵得慌,急需釋放。
“他現(xiàn)在把苔米送去奶奶家,接下來可能會給苔米轉到那邊的幼兒園!”
鄰居大駭:“為什么呀?”
“他出軌了,威脅我,如果我一定要離婚,就不讓我見孩子?!?/p>
“哎......苔米媽媽,咱們都是女人,我理解你,但我覺得,他不離,肯定還是想要這個家的,你就睜只眼閉只眼,趁機把經濟大權抓起來,就好了。這對苔米也好?!?/p>
蘇予棠眼睛脹得難受,抬手按了按酸脹的眼睛。
“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出軌有錯,我離開家那天,他立刻停了副卡,我身無分文,連加油的錢都有沒有,車就那么拋在荒山野嶺......那種無助的感覺,很恐怖。”
電話那頭驚呼:“停了你的卡?那也太過分了??!他不怕你在外面沒錢會出事嗎?”
“所以他說他還想要這個家,你信嗎?”
電話那頭啞然。
蘇予棠抬起頭,望向心貝島的藍天。
她心中痛苦,思路卻異常清晰。
“如果我閉著眼過回以前的日子,我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為自己活一回,哪怕什么都沒有,也是個自由的人。”
“確實也是。以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們?!?/p>
“好的,謝謝你了。”
蘇予棠按掉通話,背脊瞬間塌了下去。
周祈安發(fā)現(xiàn)經濟制裁無法讓她回家,就用苔米生病騙她回家,確認了她的軟肋,所以今天,他把苔米藏到父母家,識圖用苔米當武器,逼她投降。
如果她就這么回去了,繼續(xù)過著用他副卡生活、全職在家?guī)Ш⒆?、被他控制打壓的日子,她會瘋掉的?/p>
她想活下去,她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既然抗爭是早晚的事,那還不如趁現(xiàn)在還年輕。
二樓陽臺。
江泓將啞鈴放到軟墊上,抽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垂眸看向樓下。
蘇予棠坐在泳池邊,正用袖子粗魯地蹭著臉,淚水糊了她滿臉。
她攥著雙拳給自己打氣:“加油蘇予棠!關關難過關關過!”
江泓想起醫(yī)院那天回來的路上,蘇予棠在他的試探下,坦誠自己婚姻出了問題。
原來是男方出軌了。
似乎除了出軌,還有經濟制裁、藏匿孩子。
招招直擊一個母親的要害。
江泓換了個啞鈴,繼續(xù)鍛煉,汗珠順著下頜往下淌,砸在軟墊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蘇予棠......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的母親。
當年他父親出軌后,她躲到這里,清醒時養(yǎng)花,發(fā)病時喝酒,以至于最后發(fā)展到酒精成癮,得了肝硬化,早早離世。
一樣的婚姻,一樣的花園。
不一樣的人。
江泓忽然覺得手里的啞鈴沉得壓手。
他沉默加重力道,手臂肌肉繃緊,像要把內心深處某種壓抑的情緒狠狠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