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接起。

一個男聲傳來：

“您好，是周桂芬女士嗎？”

“我是。”

“這里是律師事務(wù)所。”

“受陳爍先生和林菲女士委托，正式向您發(fā)函。”

“就您昨日對其造成的精神損害、財產(chǎn)損失，提起民事訴訟?！?/p>

“相關(guān)文件將很快郵寄給您，請注意查收?！?/p>

手機從我手中滑落。

訴訟？

我的兒子，竟要和我對簿公堂。

我僵在原地。

民事訴訟？精神損害？財產(chǎn)損失？

我撿起手機，屏幕已經(jīng)摔裂。

我撥通了陳爍的電話，這一次，他接了。

“媽？”

“你......要告我？”

我用盡力氣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

“媽，你別說的那么難聽。”

這不是告，是走法律程序。

律師說了，這是文明人解決問題的方式。

“我們只是想通過法律途徑，讓你認識到錯誤。”

“給我們一個正式道歉，賠償損失?！?/p>

“然后簽署一份家庭行為準則協(xié)議?！?/p>

“保證以后不再發(fā)生類似的事。”

我被氣笑了。

“家庭行為準則協(xié)議？這是要把我當犯人管嗎？”

“陳爍，你還當我是你媽嗎？”

陳爍開始對我講述他的大道理。

“媽，你別鬧了行不行？”

“我們不還是為了這個家好？”

“菲菲都快被你氣出抑郁癥了?！?/p>

“你賠點錢道個歉這事不就過去了？非要搞得這么難看？”

我喃喃自語：

“為了這個家好？”

“這個家，還有我的位置嗎？”

他匆匆掛了電話：

“我還要上班，就這樣吧。”

“你收到文件后，配合律師就行了?！?/p>

我握著電話，聽著忙音。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被打倒。

他們不是要錢嗎？不是要告我嗎？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當初賣祖宅時，房產(chǎn)證和土地證是分開的。

我只給了他們房產(chǎn)轉(zhuǎn)讓合同。

那本關(guān)鍵的土地使用權(quán)證，一直壓在我行李箱底。

我得回去，我必須把那個東西拿回來！

我強撐著身體，打車回到別墅。

拿出鑰匙開門時，卻發(fā)現(xiàn)插不進去。

他們換了鎖。

我用力拍門：

“開門！林菲！陳爍！開門！”

許久，門開了一條縫，林菲一臉警惕和厭惡。

“你來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p>

我吼道：

“我回來拿我的東西！”

林菲輕笑：

你的東西？哦，你說那堆垃圾??？

早讓你扔了你不聽，我昨天全讓家政當廢品清出去了，不然整個家都是一股窮酸味！

“正好給‘王子’當新的游戲室?！?/p>

我氣得眼前發(fā)黑。

“你——”

“你憑什么扔我的東西！”

“憑什么？憑這是我的家！”

“留著你的東西只會污染我們家的空氣！”

一個中年女人從林菲身后走來，正是她媽媽。

她端著一盤牛排，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到“王子”身邊，蹲下，用叉子喂它。

“乖寶寶，慢點吃?！?/p>

“這可是澳洲進口的西冷牛排，媽媽特意給你煎的。”

我看清了，她用的那套餐具，正是我用了幾十年的嫁妝。

現(xiàn)在，成了喂狗的食盆。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撞向大門吼道：

“你們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