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秦小姐，你父親的費用還沒繳齊，手術(shù)只能向后推遲了?！?/p>

我趕到醫(yī)院，爸爸的病情突然惡化，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每天的費用，是一座壓在我心口的大山。

我拖著那袋被油污和醬汁浸透的錢去了銀行。

柜員戴著手套，捏起一張看了看，又嫌惡地扔了回來，公式化地搖頭。

“女士，對不起，這種污損程度的貨幣，我們無法兌換?！?/p>

我抱著那袋廢紙，坐在銀行門口的臺階上，直到深夜。

回到家，我把錢一張張攤在客廳的地板上，接了一盆水，一點點地擦拭。

污垢在水里暈開，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餿味。

突然，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我的衣服瞬間濕透。

秦亦宇端著空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怨毒。

“秦樺君，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害得我被封號了！”

他把手機狠狠摔在我面前，屏幕上是平臺發(fā)來的處罰通知：【宣揚拜金、浪費食物，直播間封禁七天?！?/p>

他火了，也糊了。

“七天！你知道我這七天會損失多少打賞嗎？都怪你！非要沖進來搶錢！現(xiàn)在好了，錢沒了，我的號也沒了！”

我沒有理他，只是伸手去撈那些被水沖走的錢。

“你他媽還碰！這些廢紙有什么用！”他一腳踩在我手邊的錢上，狠狠地碾了碾。

“秦亦宇?！蔽揖従忛_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如果爸沒了，你猜我會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嚇唬誰呢？有媽在，你敢動我一根汗毛？”

這時，門開了，謝佳萍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進來。

“秦樺君！你把家里的臉都丟盡了！”她一看到我，就破口大罵。

“你二姨三姑的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來了！說你借了錢不還！讓我們怎么做人？”

我看著她，覺得無比可笑。

“錢，我要先救爸的命?！?/p>

“救什么救！”謝佳萍一個耳光扇了過來，又快又狠，打得我耳邊嗡嗡作響。

“要不是你昨天非要鬧事，打擾亦宇直播，他的手術(shù)費早就賺夠了！”

“現(xiàn)在還害得他被封號！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她的話，精準地扎進我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原來在她眼里，父親病危都不及她兒子的直播事業(yè)重要。

是非黑白，在她這里可以隨意顛倒。

秦亦宇見狀，立刻戲精上身，捂著臉開始哭嚎。

“媽，都怪我沒用，賺不到錢給爸治病。我還被封號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爸！”

謝佳萍立刻心疼地把他摟進懷里，輕聲細語地安慰：

“不怪你，我的好兒子，都怪你姐。你放心，以后媽再也不會讓她來傷害你的事業(yè)了?！?/p>

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警告和厭惡，仿佛我才是那個毀了這個家的罪人。

我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丑陋模樣，最后一點親情也消失殆盡。

就在這時，我口袋里的手機再次瘋狂震動，是醫(yī)院護士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