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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寓里,穆如許剛洗完澡就看到了屏幕上多出來的幾行通知。
許崇明發(fā)的是一支萊茵高雷司令白葡萄酒的照片,底下附著四個字——“喬遷賀禮”。
她的目光卻不由落在了照片邊角的那截手腕上。
帶著成年男人應(yīng)有的力量感和修長,仔細看,手腕與手掌的連接處還有一顆很小的痣。邊緣微微泛著柔軟的潮紅,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聯(lián)想到許醫(yī)生永遠鎮(zhèn)定自若的那張臉。
收回目光,底下是裴言崢的一通未接來電,響鈴了整整59秒。
這是訂婚后從來不曾發(fā)生過的事。
因為只要是裴言崢的電話,穆如許必然會在10秒內(nèi)接聽。
那幫兄弟曾經(jīng)不止一次調(diào)侃:
“就穆如許那副死心塌地的樣,就算是躺在棺材里都得先活過來接裴少的電話?!?/p>
只不過這一次,裴言崢失望了。
于是,在隔了十分鐘后又氣急敗壞地發(fā)來一段文字:
“思寧被嚇到了,這兩天我都會陪著她。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想好了再來給思寧道歉!”
穆如許都能想象到裴言崢敲下這行字時候胸有成竹卻又咬牙切齒的模樣。
有病。
穆如許利落地清空聊天框,順帶把裴言崢拉進黑名單,轉(zhuǎn)而打開郵箱。
不出所料,不少獵頭和前任東家聽到風(fēng)聲聯(lián)系了她,朝她拋來橄欖枝。
沒有哪個老板會不喜歡能賺錢又壓得住下面人的高級職業(yè)經(jīng)理人。
她沒有立刻答復(fù)。
離開生意場太久了,應(yīng)該先觀察清楚形勢再作決定。
正巧兩天后有一個春季商業(yè)酒會。
因為只是探探風(fēng),穆如許并沒有穿得多么鄭重,只是選了一套舒適利落的煙灰色棉麻套裝,瀑布般的黑發(fā)隨意挽起,露出一張明艷不可方物的臉。
走到哪都不免讓人多看一眼。
“聽說穆小姐最近得閑?!?/p>
渣打亞洲區(qū)際的負責(zé)人走近兩步,遞過去一杯紅酒,
“許久沒有一起打高爾夫了,不知道穆小姐會不會賞臉?”
渣打的薪資待遇可觀,近期還放出了洲際合作的風(fēng)聲,前景相當不錯。
左側(cè)一只手橫插了進來,硬生生截走了那杯紅酒。
“打高爾夫是你們老男人的消遣,我們?nèi)缭S年輕漂亮,自然對珠寶和玉器更有興趣?!?/p>
蘇富比的女高管接過紅酒直接就放到了一旁的宴會桌上,招手問侍者要了兩杯香檳,
“明天盧浮宮就有一場新展,不如一起?”
相比先前一直在資本手下運作,穆如許更偏愛接觸像蘇富比這樣全球范圍內(nèi)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新鮮行業(yè)。
正要接下香檳,眼角余光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穆如許出席的時候并沒有料到會在這里碰到裴言崢。
更沒有料到裴言崢在看到她的當下會松開白思寧的手徑直朝她走過來。
“許許!”
穆如許雖然已經(jīng)從新悅離職,但裴言崢到底是她的未婚夫,這些年想要挖她墻角的公司不少,都沒有付諸行動,多少是顧及這一層面。
怎么說,裴家在京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就是裴家肯放手,這些公司也不放心讓裴少奶奶掌握自家公司命脈。
好不容易聽說穆如許和裴言崢的齟齬,挖人的同時也想套點風(fēng)聲??煽吹脚峒姨訝斶@么一副護犢子的模樣,存著心思的人立即散開大半。
穆如許也很清楚今天這場酒會算是白來了。
既然如此,著實沒必要呆在這浪費時間。
剛轉(zhuǎn)身,裴言崢已經(jīng)自然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表情又氣又怒。
“為什么不回家也不接電話?”
不接電話自然是因為她早把人拉黑了。
至于不回家——
穆如許疑惑地皺起眉,“你回去過?”
裴言崢當然回去過!
實際上,他剛發(fā)完那條“泄憤”短信就急不可耐地一路飆車回了家。
甚至在推開家門前他還給自己找好了借口。
“我不過是回來拿套換洗衣物?!?/p>
可他的借口壓根沒用上。
因為家里一個人也沒有。
裴言崢在家里等了三個晚上,期間不斷給穆如許打電話,卻只得到無情的“嘟嘟”聲,氣得他肺都快要炸了。
穆如許不是愛他愛得要死嗎?為什么大半夜不回家,還不接他的電話?她去了哪里?和誰在一起?難不成是真的要和他取消訂婚?
那怎么能行?
這樣一來,他的賭約不就輸了嗎?
他才不會輸!
裴言崢滿腦子都是賭約,絲毫沒有注意到袖子下的拳頭已經(jīng)被捏得青筋暴起,嘴上卻還在狡辯,“怎么可能?”
“我,我是聽張媽說的!”
不等穆如許開口他又接著自顧自開始說話,“那天飯桌上都只是場面話。你一時生氣我不怪你,但是你需要馬上和我回家!”
穆如許企圖掙開裴言崢的手。
確認關(guān)系的時候她花了很長的時間,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shè),才讓自己適應(yīng)了裴言崢的親密觸碰,而一旦和他解除關(guān)系,腦子里生人勿近的那根弦馬上重新繃起,義正言辭地拒絕陌生人的無謂觸碰。
“麻煩裴總不要動手動腳?!?/p>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犀利,裴言崢的手竟然真的松開了。
白思寧這時也提著裙子小跑過來,“穆姐姐,你就別和崢哥鬧脾氣了。你這樣不是讓外人看崢哥的笑話嗎?”
說著勸和的話,眼神中鮮明的挑撥卻連她這個情感缺失癥患者都能輕易看穿。
“你喜歡裴言崢,不用在我這里演欲擒故縱。我讓出未婚妻的位置不是正好如你的意嗎?”
白思寧面色一僵。
不是說穆如許在裴言崢跟前就是只拔了爪子的helloKitty嗎?怎么說起話來這么不留情面?
而這正好給了穆如許機會離開,裴言崢卻不依不饒地攔在她面前。
“思寧剛回國,我只是多照顧她一些,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p>
“總而言之,你沒必要跟我鬧分手。”
一瞬間,穆如許覺得患有情感缺失癥的人可能不是她,不然裴言崢這么能渣得如此理直氣壯?
她第一次理解了她媽說的那句:“跟你這種有病的人是說不清楚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鬧,是確定。包括退婚手續(xù),我也會盡快找律師擬定好。”
“你什么意思!”
裴言崢呼吸都錯了一秒。
白思寧紅著眼拉著穆如許的手臂。
“穆姐姐,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能說這樣的話啊??旄鷯樃绶€軟,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你放手?!?/p>
“不行,”
白思寧哭著搖頭,
“穆姐姐,你就別再跟崢哥置氣了,快認個錯吧?!?/p>
穆如許被蒼蠅吵得腦殼疼,用力甩開,白思寧就朝著跟前的香檳塔直直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