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多年的爺爺閑不住，喜歡在幼兒園門口賣棉花糖找樂子。

我剛下手術(shù)臺，就接到護(hù)士長的電話，語氣焦急。

“林醫(yī)生，你快看抖樂直播！你爺爺被人打了，還被污蔑是戀童癖！”

我趕到城東時，爺爺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嶄新的上衣被撕破，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給你錢你不要，非要當(dāng)老色狼？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她撥通一個電話，開了免提，對面?zhèn)鱽韲虖埖穆曇簦骸罢l敢欺負(fù)寶寶你？我讓他全家消失！”

很快，她男友帶著一群保安氣勢洶洶地走來，我笑了。

我緩緩摘下口罩，走到他面前，“你說的要消失的......是我全家？”

......

王赫看到我，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哪來的醫(yī)生，也敢多管閑事？”

他嗤笑一聲，居高臨下地開口，“這里是我家的地盤，我讓你說話了嗎？”

我一愣，心底的火氣幾乎要壓不住。

我反問他：“你居然不認(rèn)識我？”

“再說了，這片區(qū)域什么時候成你家的了？”

“當(dāng)初明明就......"

我還沒說完，他身邊的蔣媛媛就已經(jīng)抱著一個小女孩，聲淚俱下地開始表演。

“赫哥，你別理她！她是誰啊？你認(rèn)識她嗎？”

她話鋒一轉(zhuǎn)，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穿個白大褂就裝什么圣潔！老的不檢點(diǎn)，小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圍觀的人群里有不少是附近幼兒園的家長，立刻有人認(rèn)出了我爺爺。

“這不是天天在幼兒園門口賣棉花糖的那個老爺爺嗎？”

“對對，就是他！我孩子還說，他經(jīng)常免費(fèi)送些小棉花糖呢......嘖，我說怎么會有這種好事，原來是不懷好意！”

蔣媛媛聽到這話，立刻順勢拔高了音調(diào)：

“沒錯！而且誰知道他賣的棉花糖里加了什么！說不定放了藥，想害孩子！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你胡說八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我爺爺只是喜歡孩子，你憑什么這么污蔑他！”

爺爺?shù)哪樕l(fā)蒼白，但他依然挺直了背脊，像一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松。

他將我往身后稍稍一攬。

那只布滿厚繭的手雖然因身體不適而微微顫抖。

他的目光死死鎖住蔣媛媛，氣息有些不穩(wěn)，但擲地有聲：

“第一，十五分鐘前，是你主動拿一百塊錢，要求我配合你拍攝虛假視頻，內(nèi)容是賣慘。”

“第二，我明確表示拒絕后，你立刻抓住我，當(dāng)眾對我進(jìn)行污蔑?！?/p>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

“你的行為，屬于尋釁滋事和誹謗。需要我重復(fù)一遍嗎？”

爺爺?shù)脑拕傉f完。

蔣媛媛就用力地掐了一下懷里的女孩。

那女孩立刻指著我爺爺，扯著嗓子大哭：

“壞爺爺，摸我！他的糖有問題！”

周圍家長們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不已。

群眾的指責(zé)和手機(jī)閃光燈讓爺爺不堪重負(fù)，他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臉色瞬間煞白。

我心頭一緊，立刻察覺這是心臟病發(fā)作的征兆。

我急忙從包里掏出常備的硝酸甘油，想給爺爺服下。

“爺爺，快，把藥含著！”

“你想給他吃什么？”

蔣媛媛猛地沖過來，一把打掉我手中的藥瓶，尖叫道：

“下毒沒成功，現(xiàn)在還想毀滅證據(jù)嗎？！大家快看看啊，連毒藥都拿出來了！”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救命的藥瓶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雙眼瞬間赤紅。

“那是硝酸甘油！是救命的藥！”

我沖她嘶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來不及悲憤，我立刻撥通醫(yī)院急救電話，用盡可能平穩(wěn)的聲音報上地址和爺爺?shù)木o急情況。

又撥通了那個我輕易不會動用的號碼。

“快回來，爺爺被人欺負(fù)了，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