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最先看到的是現(xiàn)場照片。

照片里的倉庫昏暗壓抑。

四個新娘穿著的婚紗不是常見的白色，而是透著詭異的紅色。

裙擺皺巴巴的，明顯有些衣衫不整。

但她們身上沒有任何掙扎痕跡，臉上都掛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不是幸福的笑。

是那種透著股邪氣的、僵硬的笑。

看得人心里發(fā)毛。

凌皓又翻到家屬筆錄那頁。

上面寫著，四個新娘生前都很正常，沒跟人結(jié)過仇，也沒出現(xiàn)過精神恍惚的情況。

而且四個家庭條件都一般，連中產(chǎn)都算不上，沒什么值得被人盯上的財物。

“案發(fā)現(xiàn)場也是個廢棄倉庫？”凌皓抬頭問。

“對，跟你這住處差不多類型，在城郊，早就沒人用了?！?/p>

林溪擦完桌子走過來，繼續(xù)說道：

“周圍沒監(jiān)控，只能靠遠處的路口監(jiān)控看到，她們是在案發(fā)前一小時內(nèi)，分別自己打車過去的，沒人脅迫?！?/p>

“自己去的？”凌皓皺起眉頭。

“當時警方也覺得奇怪，但查來查去，沒發(fā)現(xiàn)她們之間有任何聯(lián)系，也沒找到約她們?nèi)}庫的人?！?/p>

林溪在他旁邊坐下，“你現(xiàn)在有啥想法沒？”

凌皓把卷宗翻到尸檢報告那頁，指著其中一段問道：

“這里說她們沒被侵犯，但死因是性窒息。我不懂法醫(yī)那套，這性窒息到底是咋回事？沒人碰她們，怎么會窒息？”

林溪解釋道：“性窒息一般是性行為時，用東西勒脖子或者捂口鼻，讓大腦缺氧追求刺激，結(jié)果失手猝死。但這案子里，死者身上沒外傷，也沒被侵犯的痕跡?！?/p>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當時法醫(yī)推測，她們可能是產(chǎn)生了幻覺，以為自己在做什么，然后自己憋氣導(dǎo)致窒息的?？墒瑱z沒查出任何致幻劑成分，這就說不通了?！?/p>

凌皓突然笑了，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誰說致幻一定要靠藥物？有些法子，靠干擾腦電波就行?！?/p>

林溪愣了：“干擾腦電波？怎么干擾？”

凌皓指著照片里新娘的婚紗。

“邪修的手段多了去了，你看這大紅婚紗，說不定上面就繡了隱性的咒紋，或者浸過特殊的惡水。人穿上后，再加上倉庫里的陰煞氣場，很容易被影響腦電波，產(chǎn)生逼真的幻覺。”

他放下卷宗，眼神沉了些。

“那些新娘以為自己在經(jīng)歷好事，其實是在一步步走向死亡。兇手根本不用露面，就能讓她們自己送命。這才是紅鸞血祭最陰毒的地方！”

要是放在昨天之前。

凌皓說的半個字，林溪都不會相信。

什么邪修、什么惡水。

還有那聽不太懂的紅鸞血祭。

明顯不符合科學嘛。

身為警察，她怎么會相信這些？

但是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后，她有點意識到，有些事情，或許真的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不等林溪琢磨，凌皓又說道：

“四個人，圍成圈，黑色嫁衣......這根本不是隨機殺人，這是在布陣！紅鸞血祭需要極強的陰煞之地作為陣眼，那廢棄倉庫肯定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那倉庫本身才是關(guān)鍵？”林溪立刻反應(yīng)過來。

“聰明！”凌皓打了個響指，“帶我去現(xiàn)場看看，光看卷宗，有些東西是看不出來的?！?/p>

“走唄，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林溪看到凌皓對案件感興趣，心里也就放心了。

不然回去不好跟隊里交代。

兩人走到外邊的院子，沒看到林溪昨晚那輛電動車。

“你打車來的??？”

“今天我車牌限行，騎另外一輛車來的?！绷窒钢赃呉惠v黑色機車。

“摩托車??？”凌皓最怕坐這種肉包鐵，沒有安全感的車，“非得騎這個？打車行不行啊？”

林溪白了他一眼，“趕緊上來，別磨磨唧唧的！”

凌皓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坐上去。

剛坐穩(wěn)，就感覺膝蓋碰到了林溪的腿，隔著牛仔褲都能感受到溫熱的觸感。

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

“你是打算坐后備箱去嗎？”林溪回頭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往前點！抱緊我的腰，不然起步把你甩出去我可不管！”

“開玩笑？！我的定力，那可是......哎哎哎！”

機車猝不及防的啟動。

強烈的推背感讓凌皓身體往前一傾，下意識伸手抱住了林溪的腰。

入手是緊實的觸感，不軟不硬，剛好能圈住。

風一吹，還能聞到少女的體香。

隨著機車的加速，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產(chǎn)生摩擦。

一陣風吹過，掀起了林溪襯衫的衣領(lǐng)。

凌皓的目光下意識地跟著往下瞟了一眼......

一抹被黑色包裹住的白，猝不及防地撞入視線。

臥槽??？

這么有實力？！

凌皓趕緊挪開視線。

嘴邊無聲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腦子里依然全是：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

爺爺說得沒錯，我的修行確實還不夠......

機車轟鳴著駛?cè)氤鞘羞吘?，最終在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上停下。

這座廢棄倉庫猶如一頭蟄伏的巨獸，散發(fā)著壓抑的氣息。

周圍荒草叢生，破敗的圍墻在歲月的侵蝕下?lián)u搖欲墜。

林溪熄了火，摘下頭盔，表情也嚴肅了許多。

“就是這里了，因為那案子，這地方一直沒人敢動，基本保持了原樣。”

凌皓跳下車，抬頭觀察四周。

這地方......很邪啊。

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纏繞在周圍。

煞氣凝而不散，七年了還這么明顯，當年這里絕對不止是死了四個人那么簡單！

“走吧，進去看看?！绷窒钗豢跉?。

凌皓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噓！里面有動靜?！?/p>

林溪瞬間警惕起來，“不會吧？大白天的......難道真有......”

凌皓一臉正氣凜然地打斷她：“林警官，我們要相信科學！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鬼怪？”

林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最沒資格說相信科學的，就是你這個人形自走玄學怪好嗎！

兩人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倉庫大門。

里面的動靜更清晰了！

可凌皓卻越聽越不對勁。

感覺這聲音......

好像在那些未曾謀面的老師作品中，聽到過......